这天有很好的阳光。阿沅心里很高兴,因为据太医所说,她可以下地走动,也可以到外面去晒晒太阳了。她可以去查明一些东西了。
已经出阁的三皇子功课繁忙,每日作业很多。阿沅曾悄悄跟着他到他读书的地方去看。先生很是严肃,他也很是认真,不苟言笑,嘴唇紧紧的抿着,唇线边际明显,唇红齿白中又隐约透露着刚毅。但是还没有完全长开,白白净净的皮肤在阳光下反射着迷人的光泽。
看到他如此专注,她也不好意思打搅他,默默走开了。心里有些惆怅。他和她,注定不能总是在一起,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发觉视线里缺失了一块的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结果看到她垂着头,耷拉着手往回走的画面。他在他身后不着痕迹地一笑。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功课的下午,阿佑就被阿沅拉出来。他问她要去干什么,她也不说话。
她让雪芙到大牢里专门问了纪娘娘,谁是可以相信的人,纪娘娘说,是怀恩公公。
在出宫之前,她跟着阿佑去见公公。公公是司礼监最有权势的人,可以保护他们。
公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派自己的人暗中查。看着满脸稚气的阿沅,他怀着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她。但是看到堂堂皇子跟在宫女的身后,也就渐渐明白这就是那个奋不顾身救了他的宫女,也就不说什么了。
怀恩公公问她为什么选择阿佑。
其实她也不知道。所以也只能说是命运使然。
说来好笑,一个堂堂皇子,还要受一个宫女的指挥。但是阿沅需要他,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他的身份能派上大用场。
为了前几天自己的疑惑,她和阿佑,身边还有几个怀恩公公派来贴身保护他们的高手兼验尸的行家里手,一行人偷偷摸摸溜出宫外。
他们来到了乱葬岗。
这时正是黄昏傍晚时分,狂风从乱葬岗上方刮过,呼呼的声音,加上阴森森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感到害怕。尸体一层叠着一层,最底下的已经变得白骨森森,中间的在腐烂发臭,上层的估计是刚刚几天前扔来的。
荷香的尸体应该是在上层靠下一点。阿沅想。但是两个还不是很大的人肯定是翻不动这死人堆的。这就需要那两个人帮忙了。
怀恩公公派来的两个人让他们俩站到一边,简短的听了阿沅给他的描述之后,开始徒手翻动那些僵硬的尸体。几乎不费力地找到了那具“红色”的尸体。
阿沅和阿佑站在“死人坑”的高处,听着风声呼呼的掠过坑底,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凉。不知是阴气太重还是二人心里太害怕,恐惧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尸体早已高度腐烂,皮肉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他们就用刀子刮开皮肉,看到骨头之后,用工具敲下一小块,浸泡在随身带来的药水里。
只见那片骨头在药水里反应剧烈,不一会,药水就变成黑色。
阿沅和阿佑都大惊失色。那两个人黑着脸说:“是有毒药。剧毒。”
这与皇后娘娘口中荷香是被毒打致死的结论大相径庭。
好在荷香的身上宫女的印信并没有丢失,面容还没有完全腐烂,还能认出这是荷香。
完成这一系列事情以后,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回宫,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来过这里。
皇后娘娘转述荷香遗言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场,他们都可以出来作证。后来荷蕊控诉纪娘娘的时候,也没有提到荷香之死另有原因的话。
如果他们在众人面前提出这件事情,就算不能为纪娘娘翻案,也能挑起人们心头的疑云。
事不宜迟,马上动手。
……
宫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似乎是为了迎接这一场暴风。
这应该是风波前最后的宁静。
皇后坐在自己宫里,忙碌一天的她心力交瘁,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皇上驾到!”太监尖利的声音传来,她不得不起身迎接皇上。皇上进来的时候,脸色很是奇怪。
皇后轻声问:“皇上,您怎么了?”
皇上抬起她的下巴与他对视:“皇后,你干了什么事你自己知道。”黑色的眼眸古井无波,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就是那样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
皇上狠狠放开她的下巴,同时用力一甩。她立马跌坐在地上。
很快,她就从地上爬起来,跪在皇上面前,理了理头发:“皇上,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皇上明示。”
“皇后,荷香的死,是你做的吧?她是怎么死的?还用朕再细说吗?”
“臣妾没有!臣妾没有!”皇后丝毫不胆怯,说话时恒银丝毫不见颤抖,无畏地迎接皇上冷冰冰的眼神。
于是她向皇上磕了一个头说道:“荷香的事,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请皇上相信臣妾。但皇上不信,臣妾也无话可说。”
皇上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一手,眼神稍稍停顿,黑眉也蹙得更紧了,眉尾在一恍惚之间变得锋利无比。
“还不死心?非要我拿出证据来才罢休吗?”
皇后冷笑一声:“皇上尽管拿,臣妾无所畏惧。”
皇上嘴边出现了一抹笑容:“哦?你可知道有人讲荷香的尸体带回来,并用那尸首的骨殖测试吗?荷香是死于毒药,而不是死于毒打!”
“朕有时还会怀疑,这一系列的事情背后的始作俑者是不是就是你?给三皇子下毒的会不会是你?”
她明白,三皇子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