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办?她怎么办?他们怎么办?千千万万的人民怎么办?
肩上的担子,好重,好沉。
万千朵火花,在飞云心头闪耀,耀得飞云无法视物,无法思考。但是,他必须看,努力地看,睁大眼睛看,看自己的未来,国家的未来,银河的未来。
没有选择,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还是……无法避免吗?
飞云决定了,他站起来,向皇帝行了一个军礼。
“陛下,从我认我的父亲那天开始,一切都注定了,微臣是陛下的骑士,虽然过去不是,但现在是,我相信,将来也是,就让微臣尽我所有的力气,来守护陛下,守护这个国家吧!”话语,是坚定的,表情,也是坚毅的,唯一的软弱,就是飞云的眼睛。
他哭了,不,还没有真正哭出来,只是湿润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子,他只知道,在座的两人,谁都没有介意。
可能,这也是一种软弱。但是,谁都觉得,飞云这种软弱更好,因为,没有了软弱,剩下的就是无尽的虚伪……
第四章 面会
飞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膳厅的,只是模糊地记得,皇帝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力地拥抱了自己好久。
比特也是。
这感觉好温暖,只不过,这份暖意无法渗入自己那颗伤透的心中,胸膛已经被无奈的苦涩和极度的疲惫所填满,再也装不下其它东西了。
看着飞云拖着脚步离去,连背影也变得虚弱起来,铁诺黯然长叹。
直到飞云的身影完全离开了视线,皇帝才近乎自喃地说道:“你没有选择,朕又何尝有选择的权利呢?如果可以,我宁愿只要你的忠诚,而不要你的能力……”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情,在皇帝的心里面,总觉得自己亏欠了飞云的父亲。这份歉疚感非常自然地转移到了飞云身上。正如他自语时所说的,假如可以,他宁可飞云只是一名普通的贵族子弟,好让他平平安安地供养飞云一辈子。
问题是,现实不容许自己这样做。
“陛下后悔吗?”说话的,是那位侍卫长。
“其实做皇帝跟做杀手很相像,同样是绝不能犹豫,更不能后悔。唯一不同的是,皇帝除了杀人以及杀害自己和别人的感情之外,还可以补偿一点什么。”
“看来,陛下还是后悔了。”
“……你今天的话很多哎!你也在同情他?”
“无奈地以痛苦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不可避免地跟自己朋友兼恋人做生死决战,这的确值得同情,不是吗?”黑的面巾,轻轻地随着嘴巴的吐气抖动着,仿佛这面巾就是一面扇子,把异样的风浪扇进皇帝的心湖上。
皇帝没有说话,于是他继续说下去:“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我的狗很随便也很容易养,只要你不伤着它,它对谁都是那么好。’其实,飞云跟他的狗格也很相像。”
“只要不伤害他,一切好说?”皇帝剑眉一轩,问道。
“没错,陛下看他过往的功绩就知道。每次当他遇到不适合生存的环境,他宁可选择自己离开而不是用他的力量强行改变这一切。由此推断,陛下他对付奈尔特,即便他真的胜利了,他也必定会伤心地不顾一切离开。”
“我知道了。问题是,那个奈丽没有一个跟皇帝称兄道弟的老爸啊——”无尽的叹然,后面就是无尽的惆怅。
“没想到,这场胜负未知的对决,居然会划上同样的句号。”
“无论战事胜负如何,双方都要损失一个元帅吗?”
“看来是这样了。”
“其实……不,或许陛下还可以提前做点补救措施。”
“补救?”
“嗯。”说罢,侍卫长把头凑到皇帝的耳边。
一分钟后,皇帝的脸上现出想当场把侍卫长掐死的奇妙表情。
与此同时,远在银河系另一边的海恩斯首都里。
年轻的狮子王卡洛尔正用近乎苛刻的目光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白发老人。
地毯,是鲜红的,但,即便是这艳丽的鲜红,也无法比拟卡洛尔此刻心中的愤怒。夕阳照映在红的地毯上,泛起赤红的炫光,笼在卡洛尔英俊的脸庞上,抹在他那玉雕似的耳朵上。这份轻微的热力,透过皮肤融入他的心里面,化成了羞怒的火气。
“奈尔特卿家,朕想问你,朕的胜利哪儿去了?被小偷偷走了?还是你不小心弄丢了?”炽热的视线是那么的狂烈,又那么地无所不在,仿佛从他那双狮目中射出来的,是足以透视人体的扫描光线而不是目光。
“胜利女神只会把胜利颁给最懂得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人。”奈尔特的回答,并不是卡洛尔想象中败军之将那种虚弱无力,反而给他一种盘石不可摧的感觉。
“很好!很好,回答得很好。朕倒是想问问,朕派你带领千万大军,越过宇宙的深渊远征数百光年,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胜利!绝对的胜利!必然的胜利!完美的胜利!
可是,你给朕带来的是什么?往朕脸上抹的是什么?是失败!是耻辱!朕问你,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双眼血红,布满了血丝,卡洛尔真的变成狮子了,要吃人的狮子。
在奈尔特旁边,是噤若寒蝉的众将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