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苦。
真正让她活得胆战心惊的人是他才对吧?
「郝红喜欢你。」
舜柔很佩服他,一句话足以将人打入地狱,他真是神,随意操纵她的情感与生死。因为郝红喜欢她,所以她得以继续留下,当他的女人,若无其事地生下他们的孩子……为什麽?为什麽他可以这麽狠?
一句郝红喜欢她就抹杀了所有,什麽恩怨纠葛都将因这话而消弭无纵,她不是他,不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谈论一切,也无力再去营造她是幸福的假象。是他戳破她的梦、她的奢想,凭什麽要她成全他,当个任人鱼肉的女人?
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为什麽会落得如斯结局?
因为她的出生受尽诅咒,因为她的不受欢迎,所以她注定无法得到幸福?舜柔讨厌这一切,讨厌她自己!讨厌明知他是利用自己,都傻傻地一头栽进爱情里,让他利用也愿意……
她恨这一切,却无力改变,这般悲哀,她该怎麽办?
「渊……」她唤他。
「你……有爱过我吗?一点点也好。」话才脱口,她才醒觉,她不应该问的。明明知晓答案,却仍愚昧地贪一个希望,以为奇迹或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她想掩著耳朵、闭上双眼,她後悔问这问题。
回应她的,是空泛的静默。舜柔觉得气温倏地坠至冰点,她的奢望始终成空吗?他一声不发,感觉不到他的情绪,郝天渊猛地站起来,正要离开。
他讨厌这种感觉,浑身不对劲的。
他不想听到她用这麽破碎的声音去问这问题,好像下一刻她这副轻得不可思议的身躯就会飘走远离的感觉。让她爱上他,为他付出,不是要听到这些话……这是他所不能掌握的,她渐渐地脱离他的控制……
让他不安,让他有握不牢的感觉,他会痛恨她。
这局,精心策划多年的棋局,郝天渊不会容许他的棋子脱轨,无论是因为什麽原因,他都不允。
今天的一切,都超脱他的控制,这女人是不稳定因素,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要是撂下狠话能让事情回归正常的轨度,他不介意。
回过身,她拉拢晨褛,期盼地看著他。
他步近,注视她的眼,有一刹,他想就此打住。
「跟一个无心的人说爱,你不认为太讽刺了吗?」
郝天渊看见她虚弱的身子震了一下,视线扫过她的肚子,那孩子已五个月大,锐利的眼再看著她,电流般的怪异感滑过他心间,他选择忽视,微嘲地轻扬嘴角,笑意不达双眸。
「假如腹中块肉让你对我有多馀的幻想的话,我会建议你打掉他。」
舜柔踉跄一下,瞪眼看他,不能置信地问:
「你……你说什……麽……」
他不再回话,不留情地离开。
他说……打掉孩子,打掉他们的孩子……舜柔是杀手,但她从未杀过小孩婴儿,现下,他却说再痴心妄想的话,会要她打掉自己的骨血?
他的狠,能达到何等程度,她总算见识到了。
愕然凝视著半掩的门抹去了他的身影,馀下的灯光不留情地照亮事实,很久,她什麽也不做来,全身的痛觉俱被抽乾,绝望攀上她的颈缘,捏碎了她的希望。
郝家,她是待不下去了。
***
把头发剪短了的月灵绞拧著双手,慢慢地在艾尔特大楼附近徘徊,不想走上去。那里,他不欢迎她,冥哥哥早就对她说明一切……那一枪,她记忆犹新。月灵不晓得自己该怎样面对他……
嗯……微笑点头?好像太生疏了。
真的很苦恼……她向前一直走,没注意身旁的事物,直至有人碰到她的臂膀,她才有觉悟……
「啊……对不起。」她道歉,那人载著冷帽子向反方向走,她看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她先撞到人家吧?
别想这个了,刚刚她在想什麽来著?
与她反向而走的人於街角处拐弯,然後平空消失了。
约一小时後,崭新的艾尔特大楼侧门,一辆宾士黑房车以狂狷的姿态驶出,车尾狠力一摆,後轮胎磨出了火花,下一秒,便拐弯直冲而去。
男人怒气冲冲地踏著油门,表面上是没什麽的,但那俊帅的脸上像镀了层寒冰,想不教人知晓他在生气也难。他握著方向盘,不时左拐右拐,黑房车一直以偏高速行驶著,他非常的不爽,不爽那什麽阿海的和那女人,他们过去有些什麽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还说爱他?那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黑房车笔直地驶入林荫道,宫阙社区各式洋房飞快地瞥过,他放慢车速,拉下自动杆,单手同时摆动方向盘,把车子退入属於他洋房的车房。
他粗鲁地甩开车门,长腿越出脚踏,随手关上车门後,大步走向洋房正门。
他非常的不爽,因此看到什麽也很不爽,尤其是这不知在哪里冒出来的小人,干麽拦他的路?
白扁冷帽,及肩黑发,瘦削的身穿了条松身粉绿毛线长裙,套著灰白皮靴的脚就挡在他家门前。记忆所及,他不曾在宫阙见过这号人物。
「你是谁?」话音未落,小人仰起脸看他。
他有点惊讶,是婺。白净的瓜子脸上是比以前柔和的五官,少了些英气,浏海那撮蓝绿色的发没有了,只有那串倒十字耳坠,还是一如以往。他认出了她,不代表她可以挡他的路,因为他心情不好。
「走开。」
舜柔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