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乍分,只见史思温面色苍白,挺剑瞪着敌人。西门渐腰上x道也被他剑气所伤,喘息不已。凌铁谷一看这敢情好,两人都负了内伤,突然跃上去。
这正是下手擒捉史思温的干载一时的良机,凌铁谷当机立断,长剑一挥,葛然化为数支剑尖,疾取史思温身上x道。史思温耳目都似已失灵效,竞不会躲避或招架。
这时在城内峨嵋派的玄镜等三人与玄y教的铁臂熊罗历、黑心脚夫陆贡等,均已匆匆把本门弟子尸体运走,暂时安放在就近隐秘之处,然后先后急急向城西走去。那凌铁谷固然留有暗记,西门渐也留下指示,故此这两拔人沿江疾走,不久工夫便赶到那一片丘陵起伏地带的附近。峨嵋派的三人绕过一座小丘,忽然都停步,细细打量丘前那片草地。
眨眼间罗历和陆贡也从丘顶纵下来,似乎有所发现。
五人谁都不去干涉对方,在草地上走了一阵,便分开做两堆。
铁臂熊罗历低声道:“蹊跷得很,他分明在此地与人动过手,但却没有留下指示,便不知去向,难道他会被史思温击败遭擒?”
黑心脚夫陆贡暗中打个寒颤,想起了从前遇到石轩中的往事,真是不寒而栗,便道:“罗香主的推想不是不可能发生,试想若是朱玲在此地出现,石轩中焉有不来之理。”
“哦,不错,本座因深信石轩中坚守所诺,不再踏入江湖,因此总没联想到这一点。老实说,若是石轩中亲自来此,咱们今日非吃个大亏不可。”
陆贡听了更是一阵依然,连这位玄y教中位列前数名高手之一的铁臂熊罗历也这等说法,可见得石轩中何等厉害。
。
》
第06章 作茧自缚玄云网
且说那日上官兰与史思温分手之后,取道西北出川,走了数日,才走人间中境内。
时在午后,但见一山如屏,正挡前路。再过去便是嘉陵江,渡江以后,方抵阂中市区。
这刻正是暮春时节,游人踏春郊游,南渡嘉陵江,到这锦屏山游玩,是以车马如云,仕女如织。
上官兰情思恢恢,缓缓走上山麓,四下花木错杂,一片春光。游人喧笑往来,更使她感到冷落寂寞。
她信步而走,确是心不在焉,但她容颜清丽,又是孤身女客,吸引来无数眼光。
转过山环那边,只见左边是座道观,金碧辉煌,云极飞楷,甚是壮丽。入观随喜之人,水泄不通。
右边却是一片疏林,林后隐隐露出梵宇红墙。她迟疑一下,便踏入林内,向那寺院走去。
穿出疏林,只见一池野塘,横豆林前,野塘过去,便是一片草场,然后便是寺院的山门。山门上横题着“青草古寺”四个大字。
此处景物自有佳趣,但游人却稀疏得多。
她走到塘边,但见水波澄明,岸边花卉杂生,极是幽雅。
她不觉停步,瞅住一株向水面斜伸出去的杜鹃,枝上虽然尚有数朵开得正盛,但也有数朵已现凋零之象。
千万缕凄凉情绪捅上心头,使她轻轻叹息一声,凝眸寻思。
左方七八尺之外,有座奇形岩石。此时石后忽然有人朗朗吟道:“野塘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划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
曲岸持颅,此地曾经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闻道倚陌东头,行人曾见帘底纤纤日,旧恨春江流不尽,新恨云山千叠,料到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吟声清朗,字字清晰,备极调张缠绵之致。
上官兰听到后面“料到明朗,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等几句时,一时感触丛生,张悯万端,幽幽自思道:“思温不久便会返遏师父,那时重见,正是镜里之花难折,只能惊问有多少华发,唉……”
石后有人探出头来,却是个少年书生,双目灼灼,不住打量上官兰上官兰瞧也不瞧他一眼,俏立水边,风神清绝。
少年书生忍不住咳嗽一声,但上官兰依然不理。
他从石后走出来,佯作无意地观赏四周景物。脚下超超了好一会儿,才向上官兰那边移动。
上官兰一动不动,忽然冷冷道:“你今年多大岁数?”
那少年书生楞一下,然后长揖问道:“姑娘可是下问小生?”
上官兰冷摸地道:“若不是问你,难道问我自己?”
少年书生更加怔住,歇了片刻,才道:“小生艾莲溪,今年二十下面的话尚未说出来,上官兰已冷冷哼一声,道:“二十岁的小孩子也会得鬼鬼.祟祟的,学人吟风弄月,真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快点儿回家多温习几篇窗课才是正理。”
艾莲溪楞立有如木j,良久才定下心神,温和地道:“姑娘不见得比小生年长,何必这样子老气横秋地教训小生。”
上官兰听了,觉得也是道理,不觉回眸一笑,道:“年纪大不一定就懂得人生滋味,这话你不会懂。我可比六七十岁的人心境还要苍老,你知道为什么?”
艾莲溪被她回眸一笑的动人容额摄去三魂六魄,呆了一会儿,才道:“我当然知道。”
“哦,你说说看!艾莲溪垂下目光,避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回去之后,心境也会像六七十岁的人般苍老。”
这一回轮到上官兰为之一怔,但瞬即微微一笑,道:“你怎可与我相比?你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物?可曾尝试生死悬于一发的危险滋味?”
艾莲溪垂头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