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世上吓人的事,都是以讹传讹的多,就是因为没真的遇上,所以猜测才
分外的多,也特别的离谱;如果是已经亲历了,见着了,反而并不那么可怕。惊骇
了。
“既然你个是亲历其境,身受其害,而遇害的人又没留下活口,那么,剥皮挖
目掏心的事只怕是真的,因为有尸首可以证明,但在后脖子吹一口凉气的事,只怕
是旁人猜估推想出来的吧?也是对姑娘说这段离奇恐怖事的人添加一笔吧?要不然,
就是告诉你这闹鬼事件的人,真的身历其境。”无情话锋一转,“矿x里死了那么
多的人,总会惊动官府吧?为了那么一块不明来历的铁石,牺牲那么多的人,太不
值得了吧?”
“你猜得对,”绮梦笑了笑,“当日告诉我这疑神峰上鬼故事的,有好些人,
其中最说得活灵活现的,就是五裂神君。不过,他倒是真的见过鬼——至少那时他
是这样拍胸膛说的。”
她半带娇半带俯地笑说:“坦白说,我那时听了,也只信了他一半。”
然后她又半娇半柔他说:“不过,另一件事,大捕头只说对了一半。这件事确
是惊动了官府,但却是一早已经惊动了:洪初民是蔡京手下红人,沉选则跟黑白两
道有勾连,他本身就是‘四分半坛”外系大员,两人都不甘吃亏,而且,为了讨赏
争功,他们一见’蓝铁花瓣‘决非凡品,天下罕见,一早已上报蔡京,内定要由相
爷献给皇帝,以博天子欢心,这一来,鬼虽是闹了开来,但该柱奇铁又不能切断零
搬,又不甘休把眼看要到手的奇物就荒废在那儿,于是,不但惊动了道上的高手,
以及县府的乡勇,连同大内的禁军好手也来了七八位,抓鬼为副,夺宝为重。“
无情冷哼了一声道:“这只鬼搞得好生热闹。”
罗白乃也起哄道:“大军出动抓鬼,可好玩得很。可就不知道鬼恶,还是那些
平常习惯鱼r百姓,强占民货的军兵狗官恶?”
绮梦一笑道:“这些官军平日抓根j毛当令箭,看到名贵罕有的事物,见猎心
喜,平常假借御诏,以贡品为由,封了条子就强占豪夺,那种威风哪,自是令平民
百姓,胆战心惊;可是,这回哪,遇上的可是鬼啃。他们原本也照样作威作福,一
看到奇物,就在上面封了张黄榜,表示是天子的属物,但这次遇上的是鬼,鬼可不
见得就买大子的面子。”
罗白乃听得热衷了起来:“怎样怎样?后来怎样?鬼可抓着了没有?那鬼可有
杀了天子的威风?”
绚梦道:“这一次明是对付鬼魁,其实也可以算作数方面的人马大争锋、大夺
主、大较量,各占山头,看看谁人最强哪队马壮?来的人至少有蔡京派来的禁军好
手近百来人,另外朱励、王脯也各派了二三十名高手来。本地知府县衙也来了四五
十名差役,加上‘孤辰克星’沉选和‘天煞孤星’洪初民的手下各三四十名,声势
浩大;还有道上高手二十余人,驻扎峰上,深入矿d,誓师要捉鬼杀妖,夺回宝物
迸宫讨功。”
三剑一刀懂和罗白乃听得如此激烈,热闹,抬头看看孤漠漠的山峰,都有点不
可思议、难以想象的样子。
“可是没有用。”这次是无情把话接了下去,“他们下了矿x后,火把都给一
阵怪风吹灭了。”
绮梦看了无情一眼,有点惊喜也有点欣喜的样子:“原来你一早都知道了。”
无情轻描淡写地道:“当我知晓要来绔梦客栈走一趟的时候,早请教过大石公,
懒残大师这些前辈,以及拜托盟友、同门和这几位小徒弟打听过有关疑神峰、古岩
关、羊关道这一带的事情了。要不然,贸贸然就来了,就算自己不怕送死,也没必
要连累这几个孩子。”
说到这里,他唱叹一声:“可恨的是,小余老鱼,早有提防,却还是着了道儿。”
罗白乃却兀自心急:“到底烛火熄灭了以后又怎么了嘛?”
无情缓缓地道:“我听到的是:烛火一灭,矿d很黑,这几路人马,就只有挨
打的份了。武功多高,反应多快,人再多也没有用,因为敌暗我明,又不熟悉地形,
自是难以全身。”
他向绮梦注目。
温柔多于冷峻。
绮梦也把话接了下去:“我听到的则是:他们是有人逃出了生天。近三百人下
去,只十一个人活着出来。他们都吓坏了,吓怕了,还有人给吓疯了。他们都说什
么也不敢再进入矿d去。”
大伙儿听得面面相觑。
罗白乃咋舌不已:“三百来人,只十一个逃得出来?”
绚梦点头:“是。”
晨曦已渐渐照耀大地,但沁寒之气反而更重。
无情问:“活出来的人,其中一个,是不是五裂神君?”
绮梦道:“是。”
无情道:“五裂神君当然不是一个人走这一趟的,‘四分半坛’有三个半神君,
听说‘花裙神君’也去了。”
“是的。”绮梦说,目色有点凄然,“他进去了,可是永远出不来了。”
无情道:“‘四分半坛’既然派出了五裂神君,那么,‘太平门’里‘五路太
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