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仿佛鬼城一般空空荡荡,让他的心不由得沉到了底。
主殿中,灯火通明,拉长的人影投在严丝合缝的窗帘上,似乎已经在此等候了多时。
“丽贵妃。”
“淮王殿下,”丽贵妃施施然行了个礼,笑道,“淮王殿下政务操劳,又要照顾陛下,真是辛苦了。”
“哪比的上丽贵妃,”秦承兴平淡道,“不仅操持后宫,还得牵挂着整座京城,本王佩服。”
丽贵妃笑意不减,“淮王说笑了,本宫这是心疼淮王年纪轻轻却落下一身毛病,”说着,她朝屋外喊道,“来人啊,扶淮王下去歇息。”
她话音刚落,不知哪儿闪来几道人影,手持长枪,大步闯入屋中,长枪所指正是齐齐对着秦承兴的脖颈。
“丽贵妃何必如此着急?”秦承兴扫了他们一眼,波澜不惊道,“至少让本王瞧一眼父皇再赶人也不迟吧?”
“陛下啊……”丽贵妃瞥了那帘子一眼,笑靥如花,“陛下睡着呢,可能醒不过来了。”
秦承兴视线一扫,眼角瞥见了那密不透风幔帐的底部,似有隐隐血色透了出来,将明hu的褥子染成了深橘色。
“还是……”丽贵妃缓步上前,“淮王不见棺材不掉泪呢?”
四周拿枪的侍卫将锋芒逼得更紧了,一时风动,烛火猛地熄了,室内忽的陷入了黑暗,只剩缓步靠近的女人眼里还跳动着疯狂而狰狞的亮光。
炮火冲天,震耳发聩。
李征带着两千精兵突入胡军的埋伏,分不清敌我的嘶吼声在炮火后炸开,惊醒了京城黑沉沉的夜。
宋霁看着不远处忽明忽现的火光,抿了抿唇,“我现在进京。”
秦既明忽的转过头,“不行,太危险了。”
“武飞有动作,丽贵妃不可能没有动作,”宋霁看着他,“你也担心,不是吗?”
秦既明揉着自己的眉头,“可现在……”
“你没有办法离开,这场仗你不能打输,”宋霁拉下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既明,我在西北生活了十年,所遇到的事情远比现在更危险,我相信这场仗你能打赢,你能相信我会将小白好好地带出宫吗?”
“……好。”
秦既明听见自己如是说道。
风散了,火苗扑腾了两下,又亮了起来。
并未如丽贵妃所料,秦承兴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焦虑和惶恐,即便她早已确保京城中只剩她的势力,即便她查过千万遍早已肯定万无一失,可在此刻,她还是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纰漏来。
“何必做到这个份上?”秦承兴沉声道,“丽贵妃,你这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丽贵妃猛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脸上的笑意变得狰狞起来,“你懂什么?”
“老将军育有三子一女,你与武陵皆为嫡出,武飞与武文光庶出,”秦承兴不急不缓道,“后者年幼时遭到不公待遇,十年磨一剑想要击入中原报仇雪恨,实属情理之中,可你呢?你又为什么?”
丽贵妃咬紧了牙,挥手道,“给我把他……”
“武年!秦承平已经死了!”秦承兴高声打断道。
啪的一声,亮丽的护甲被生生拗断了。
“阿平死了不都怪你和秦承安?!”丽贵妃瞪大了眼,那精心涂抹过的脸上又青又白,活脱脱跟女鬼一般狰狞,“要不是你们,阿平能死得那么惨?那两个狗娘养的庶出子至少这句说得没错,你们……”她话语猛地一顿,脖颈上暴起了几条青筋,“你笑什么!?”
秦承兴悠悠止住了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