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似乎发狂还未停止,李征正着人押着他跪在皇上面前,太医捋着胡须在一旁写方子,交给下人去煎药。
他们原来似乎打算将秦承远带下去,毕竟这么神志不清的实在不好看,但秦承远已经疯了,侍卫们只能将他压制住,却无法带走,便只能作罢。
皇后也跪在地上,苦苦拿帕子擦着泪,皇上扶着额头坐在椅子上,紧紧皱着眉头,现场看上去还有些混乱,只有秦承平一人老神在在,垂眸敛容地站在一旁,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这件事太后都惊动了,拄着拐坐在一边,气得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秦既白嗤了一声,翻身跳下马,她一身鹅黄的袍子染得血红,好好吓了皇上与太后一跳。
“安盈,你这是……”太后急得站起了身。
秦既白刚要开口,身上一重,一个小家伙扑了上来,哭得双眼红彤彤。
“姐姐,姐姐!”
秦既白将她拉开,哄道,“姐姐我没事儿啊,身上都是你哥砍别人的时候溅到的血。”
太后长舒一口气,顺着侍女的搀扶坐了下来。皇上挥了挥手,让侍卫先下带她下去更衣。
他审视地看着他的三个儿子,老幺神志不清地跪在地上,被侍卫狠狠摁住,秦既明和秦承平都垂眸站在一侧,一言不发。
哐啷一声,瓷杯碎在了他们的面前。
“承远成了这副模样,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就看着!?”
两人撩了袍子赶紧跪了下来,秦承平抢先开口,言辞恳切,字字肺腑,“四弟被人暗害至此,儿臣与三弟也是气愤至极,只是现下解了四弟的毒更为重要,待四弟清醒过来,再追究凶手也不迟。”
皇上不置可否,视线转向了秦既明,“承安,你呢?”
秦既明不为所动,依旧跪在原处。
皇上声音大了些,“承安,朕在问你话。”
秦既明垂着头,身侧的拳攥紧了,“父皇,儿臣以为,查明凶手不容迟缓!”
皇上的手指敲着扶手,“哦?你的意思是你四弟身体如何都不要紧了?”
“有太医妙手回春,四弟的身体应当能很快好起来,”秦既明咬着牙,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但若是一刻迟缓,凶手便会逃之夭夭。”
“抬起头说话。”皇上命令道。
“父皇,”秦既明抬起头,双目泛红,眼中似有水光,“二哥他若真爱护四弟,就该早些下令查出凶手!安盈身上一身的血,险些成为刀下亡魂……儿臣,儿臣……”
“安盈是为了护着宣儿。”太后出声,秦承宣正靠在她怀里惊魂未定地抽泣着。
“关于发油的来龙去脉,宣儿早都说明白了,”皇上起身,垂眸看了一眼脸色微微发白的秦承平,“你听见你三弟说的话了吗?”
秦承平咬着牙,悄悄攥紧了衣摆。
“带上来!”皇上朝身旁的太监吼。
“是!”太监即刻示意,让侍卫押着三个人到皇上面前,准确来说,两个人是被押着,另一个是自己走的。
秦既明刚退到一边,看到来人,眼就直了。
三个人,一个中年男人,一个杨寄柳,还有就是宋霁。
宋霁看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暗地里朝他摆摆手,皇上倒是先开口了,“宋大夫怎的也跟来了?”
宋霁先朝他跪下行了大礼,而后起身才说,“草民心下有愧,请皇上降罪。”
秦既明知道他说的降罪并非真的要降罪,但就那么一听,心里也着急,手心出的汗比方才答皇上的问题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