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襄阳是为何?”
“这个……我实不知,”刘符转向王晟,“梁预为什么打襄阳?”
王晟没料想刘符忽然转向自己,先愣了一愣,然后答道:“依在下看来,梁王北伐是为了提高其在国内的声望,以行其‘改天换日’之事。”
“哎!”张元指着王晟对刘符道:“朱兄,你这朋友可是个明白人!”
刘符和他又碰了一杯,“他是教书的,自然读得多,见识也多……不过这和诸葛亮北伐什么关——哦!张兄是说……”
“对,李严一早就劝诸葛亮加九锡,诸葛亮假意辞让,说要是打回长安,十锡都受得,何况九锡呢。这可真是大伪似真、大奸似忠,若是真让他打回长安了,那天下还能是他刘阿斗的吗?到时候诸葛亮就是第二个曹操了!”
“那可真可怕。”刘符感叹道。
“还有更可怕的呢,”张元问:“你听说过白帝城托孤么?”
刘符点头,“刘备临死前把军国大事都交给诸葛亮,还说要是儿子能辅佐就辅,不行的话就自己当皇帝得了。诸葛亮哭着说他一定为国尽忠,到死为止。”
“那朱兄以为,刘备当真是这么想的么?当真想让诸葛亮在他死后篡他儿子的位?诸葛亮也当真和他说的那样,要死而后已?”
“刘备当然不可能让诸葛亮当皇帝,诸葛亮也不会接这个,”见张元点头,刘符摸摸胡子,“我看刘备这么说,其实是为了给诸葛亮一个凌驾众人之上的绝对权力,也是给刘禅和众臣提一个醒,能在他死后从制度上保证诸葛亮执掌朝政能正当合法,没有阻碍。”
“你这可太想当然了,而且把人家当皇帝的和当丞相的给想的太简单了。”张元摇摇头,“哪有死了之后政权不给自己儿子,反而给一个外人的?刘备这么说,其实是试探,极有可能屏风后面就埋伏着刀斧手,他说完这句,诸葛亮一旦反应不对,马上就能结果了他!”
刘符吓得放下筷子,“太吓人了!”
张元继续道:“诸葛亮何等聪明,当然也知道如此,于是才有了那段对话,在刘备面前哭着表了忠心,刘备这才没有动他。”
“可是把诸葛亮杀了之后,蜀国怎么办?不要了么?”
张元愣了一下,片刻后缓缓道:“国家都不姓刘了,亡了还是不亡,又有什么区别?”
“噢,原来如此。看来千秋之业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比不上一家一姓的一亩三分地!哎……”刘符又和他喝了几杯,然后抓了把花生米在手上,“原来他们君臣二人这么猥琐,我原以为他们俩是千古君臣如鱼得水,举国相托心神无贰的楷模呢。”
张元用力摇头,好像听说什么极好笑的事,打了个酒嗝,再开口时已是醉态可鞠,“我说朱兄啊,你是平时只和马打交道,不和人打交道吗?到了他们那个位子,脑子里想的、手上抓的,就两个字——权力。你以为当真有什么如鱼得水?把书吃透了,你就看得出门道了,什么白帝托孤,六出祁山,全都是为了这个。”张元敲敲桌子,忽然压低了声音,“不说别的,咱大雍上面那俩不也是以鱼水自居,朝野都知道,王上还当众说丞相是他之孔明——可实际上是这回事儿吗?”
刘符一下来了兴趣,忙放下花生凑过去,也压低了声音,“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他见王晟仍正襟危坐,于是一把拉他过来,“快,你也听听,张兄这样的高论平日里哪能听得到!”
“这你可说对了,平时你还真听不到。假明白的人道听途说,真通透的哪会轻易开口,我平日什么时候和人说过这个?今天我高兴,看咱俩也算意气相投,你算是捡着了!”张元又饮了一杯,见自己的两个朋友也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