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惊慌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旋即便是一个惊人但又匪夷所思的消息传来。那缔造者竟然自封为王,取为“暗帝”,并同五宗所有排的上名号的人下了战帖,约战中元节夜半之时,鹤山宗。
弟子捧着战帖呈现在宗主面前,那封战帖用的是布料,如同凡间皇帝专用的圣旨一样,是明黄的色彩,上面墨笔写下要求赴战的人,再用朱笔在每个人名字上划了x,穆南的名字列在首位,其余各宗闭关的老祖五位,各门派的宗主阁主楼主,魔族风夙樊音,总共赴战十三位。战帖下的猖狂,内里想把五宗同魔族的所有底子掏空的贪欲不言而喻,但是谁都没有这个心力去骂道着。他们如今只知道,那人叫“暗帝”。
鹤山宗,显然已是狼窝,此去九成的可能便是折损在那里,但是战帖上所有被点到名的,没有一个决定退缩,这是他们唯一一次机会擒王,错过了,或许就会死在日后潮水一般的傀儡身上。死得光荣,是他们唯一想着的。
中元节是在五日后。随着战帖的下达,如同推土机一样收割着大陆的傀儡停下了侵占的脚步,而五宗,魔族之人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始安排着各门各派的退路。
穆南回了魔族。战帖的事根本瞒不下来,穆南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早痛晚痛都是痛,涉及到生死间的大事,他认为师尊有知情的权利,也有自己的选择。
五天时间匆匆而过,穆南陪着林疏行度过了第一天最难的时候,也陪着他在第二天第三天去了上寒宗,第四天他们两人住在了千尘殿,而第五天便是告别。
前往鹤山宗的路上,穆南一直拽着挂在腰间的玉佩,那块玉佩是师尊从小挂着的东西,师祖亲手刻的桃木,那玉佩是在他走之前,林疏行摘下塞给他的。穆南在接过的时候,他想起了初入魔族的时候,自己骗师尊时给出的玉佩,也是贴身玉佩。他想,这样他们也算是交换了信物。
鹤山宗早已没有原来的美景,所有的白鹤都在鹤山宗覆灭的时候身死,如今,那块海上的孤岛真的就像是孤岛。十三人一同前行,除了风夙因着伤势未好苍白了些,其他人都是处在最佳的状态。
入岛,浓云遮盖,顺着草木干枯,荒无人迹的大道前行,十三人来到了往日的鹤山宗主殿,昔日主殿之上的青玉瓦间常有白鹤停靠,鹤唳之声清亮而婉转,时有弟子穿行其间,拿着吃食投喂。如今,全部覆灭。
一入殿,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宛若发霉一般的潮气。殿门前设着的阵法让所有人在进去时感受到时空的突然扭曲,最后恢复平静。然而,穆南就在时空的扭曲中消失在了殿门口,跟在其余十二人身后的早已换了人。众人无察。
穆南在时空扭曲之时,头颅宛若被人刺进一根钢骨,剧烈的疼痛从头皮深处传来。他用手摸了摸头,然而,入目的竟然是一双满是伤疤皮包骨一样的手,十指中分别有三根手指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那是断骨之后未接好而产生的。穆南睁大了眼,瞳孔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记的很清楚,这双手,是他上辈子经历过三殿会审流放荒蛮之后长成的鬼样子。但这些,难道不应该是……
上辈子明明应该只是一个梦而已,但当穆南为了验证自己现在是处在梦中而用手狠狠地抠着大腿的时候,清晰的疼痛伴随着指尖的鲜血染红了穆南的眼眶。难道,他以为的这辈子才是梦?
穆南从未陷入过如此的恐慌之中,他分明应该是在师尊的袒护下一起去了荒蛮之地,后来又一起来到了魔族,最后,最后……最后发生了什么,他居然想不起来了。穆南像是突然发狂的魔一样,赤红的双目狠狠瞪出,将想的头疼的脑子用力在床柱子上敲了两下,最后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连鞋袜都顾不上穿直接跑出了大殿。是了,他记得这处院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