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都是假象!
“是……是啊。”谢尧被不悔看的毛毛的。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不悔转过脸,继续往前走:“我没那么大能耐,师尊也不会听我的。等等……”不悔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停了下来:“师尊的另外两个徒弟,是怎么收的?”
“……你问我?”谢尧惊讶道:“你师兄,你不知道?”
不悔踢了他一脚:“别废话,赶紧说。还想不想去天眼宗了?”
“……”
被人捏住小辫子的谢尧摸着腿,言简意赅的交代完不悔传说中的两个师兄入师门的始末,莫名其妙的在少年眼中看到了狡黠的笑意。
*
宋离拿着滕时丘要他代呈给简盟主的信册退出来时,不悔恰好走到门口。
不悔想起昨夜的挫事就觉得跌份,心里还惦记着今天就要上路去锦州,撞见宋离也不说话,难得冷冷的站在一边。
“真人。”谢尧倒没觉出什么不对,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宋离点了点头,却是看向不悔。
“好点了?”
“嗯。”不悔没什么精神的应了一声:“多谢真人的醒酒汤。”
宋离听见不悔嘶哑的声音里还带着重重的鼻音,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宋离问。
“没怎么,后劲大。”不悔道:“肚子饿,先走了,回见。”
说完,不悔把脸一撇,拽着谢尧就走了。
“哎哎哎,不悔,你别扯我衣服,要掉啦!”谢尧用力推开不悔,没好气道:“你干什么呢!”
“吃早饭啊,不是说了我饿吗?”不悔道。
“我是说你刚才干什么呢?”谢尧痛心疾首的指着他:“怎么对真人这般无礼!他关心你,你还甩脸子,那可是你师父!”
不悔冷哼一声:“就因为他是我师父。”
“什么玩意儿?”谢尧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懂了吧。”不悔勾了勾唇角:“对付这种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人呢,两个法子最好使。”
“嗯???”谢尧一脸的不明就里。
“第一,欲擒故纵。”不悔在谢尧越来越复杂的表情中竖起两根指头,哑着嗓子说:“第二,苦肉计。”
越苦越好。
*
马厩里,宋离顺了顺白马的鬃毛,问不悔:“会骑马吗?”
“会,”声音还是哑,不悔清了清嗓子:“很小的时候就会了。”
宋离回过头看了不悔一眼,牵了匹小棕马出来:“骑这匹吧。”
不悔接过缰绳,抱着马脖子亲热一通,笑道:“这马可真温顺。”他在马首上摸着,轻声说:“要辛苦你啦,以后就跟我回家吧,好不好?嗯?”
马儿甩了甩头。
不悔乐了,亮着一双眼睛看向宋离:“它是不是答应了?”
宋离被不悔眸中动人的光华戳了一下,他点点头:“它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不悔轻笑着,本就沙哑的声音倏而低了下去:“他们都不喜欢也没事,我不会丢下你的。”
他说完,一脚踩上了马镫子,利落的上了马。
宋离假意没听见少年言语间深深地落寞,一个腾起跃至马背上,淡声道:“跟紧了。”
骏马驶出黔州城门的时候,宋离和不悔未做过多的停留。
恰逢今日当值的安若素目送着一骑绝尘,头也不回的师徒俩,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吼了一声:“宋兄!保重啊!我会去伏伽山看你的!!!”
宋离:“……”
锦州位于黔州西北方,两城离得不算太远,纵马半日便可到达。
不悔年纪小,个子还没长开,宋离给他挑的是匹小马,脚程便慢了些。
这么晃晃荡荡大半日,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到达了锦州地界。
不悔在马背上颠了半天,宋离没说停他也没敢提休息,等到宋离终于良心发现开始减速的时候,他全身骨头都快散了,硬是撑着一口气才没从马背上掉下来。
“前面就到锦州了,我先送你回去,再去见简盟主。”宋离扯着缰绳,一眼瞥见不悔的脸色,愣了:“你还好么?”
“什么?”
不悔反问一句,声音里的鼻音已经浓的化不开,听见这声他自己都皱起了眉:“咳咳咳,哎哟我去?”
宋离凝了他半晌,沉声道:“是着凉了,快走吧。”
不悔心里欲哭无泪……
他的确是早起就不舒服,还以为这是宿醉过后的正常反应。谁承想竟然染上了风寒……这一会儿怎么使苦肉计?这要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可直接关乎到他的拜师大计啊!
不悔看着近在咫尺的锦州城,越想越郁闷。他恨恨的骂着天,这真是连老天爷都不站自己这边!
锦州比黔州早半个月击退夷人,城周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再,连守城的人都撤去了大半。
其实从一开始,锦州的战况就比黔州好了许多。大抵是地势原因,锦州城盘踞在半山腰上,四周尽是峰峦叠嶂,易守难攻。当初不悔能成功从家里跑出来而没被夷人逮住,也是亏了这个原因。
大概是简承泽知道宋离要亲自过来,一早就嘱咐好守城的弟子见着身穿道袍的男子便给他放行。宋离样貌出众,人老远见了就差不多猜出来他的身份。临到门口,只简单问询一句便开门让他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