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莎莎说完这话,还用询问的眼神,认真地看着乔明舟。
她的意思是,女人喜欢上相貌英俊的男人,当然是值得原谅的,就像她觉得乔明舟长得好看,女孩子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但乔明舟和她目光交汇,会错意,以为她好心提醒,无所谓地说:“看来这个陈心桥是个拆白党,但我三姐夫应该不是这种人。”
陈心桥和傅俊生何其相似,乔明舟想到这上头去,也算正常。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莎莎脸红了。
“没关系,我和大宅里的人都不熟,过几天说不定还得断绝关系。”乔明舟宽容地耸耸肩。
越扯越远,王莎莎不说话了,艾珍妮还乐此不疲,说:“乔明舟,你要是看见杜晓鹃的别墅真住人了,你可以打电话给娱乐周刊报料,难说还有奖金!现在那群记者,不都追着杜晓鹃咬吗?”
乔明舟笑了,说:“我不做这种事!”
“你手上多点零花钱不是挺好?”艾珍妮爱开玩笑。
路明远握着啤酒瓶喝了一口,说:“珍妮,我看你是暑假闲得慌,想落井下石,看好戏!最好招来一堆记者上岛!所以说,你们女人最恐怖!天生政治家!”
艾珍妮斜看着路明远,说:“呵!我是一片好心,打算让这个杜姐姐认清现实!我妈早教过我,女人一定要自省,再喜欢一个男人,都得看这个男人值不值、配不配,免得白白抬举了他们,赔尽了身家!”
乔明舟听了一怔,忽然发作,举着酒瓶高过头,“yo”地吼了一声,由衷赞叹:“珍妮的妈妈真是天才!我要敬她一瓶啤酒!”
说着乔明舟咕噜噜一饮而尽,酒吧音乐盖过他的疯言疯语,倒也不招人侧目。
他想起已经过世的妈妈,一个不懂自省的女人。
“又发癫!明知道自己是神经病!没事多看医生!”艾珍妮冷嘲几句,抱着双臂在胸前。
王莎莎仍然难以置信,问:“杜晓鹃把她爸留给她的身家都赔光了吗?我记得她是上过榜的女富豪?怎么输得这么快?”
艾珍妮越来越不屑:“谁知道呀!我只听说她做了犯法的事,经济犯罪科正在查她呢!”
王莎莎吃了一惊,女人被男人甩了还要坐牢,真是可怕!
艾珍妮的消息灵通,完全是因为她妈妈的消息灵通,上流社会嘛,大大小小的聚会宴席一露面,谁得势、谁失势,一目了然。
乔明舟放下酒瓶,他大致明白了,一定是他住的那块地皮不够祥和,两幢别墅主人都倒了大霉!
谁说风水大师看中这块地皮?还说什么建在最好的海岸线风景上头,只此两幢,占尽地利?
都是胡说八道!
乔明舟一阵头疼,胃里泛酸,想吐却吐不出来,翻江倒海的难受。
“真喝……多了……先回去了!”
“哎,不多玩一会儿?”
路明远没想到乔明舟今天这么不能喝!
按老规矩,他们这群年轻人总是仗着身体好,喝过通宵,眼睛浮肿、两脚驾云才算尽兴!
“我回去……回去看看……隔壁有没有新闻材料……挣零花钱!”
乔明舟还记得开玩笑!
被讽刺的艾珍妮冲他笑着,喊了一声:“滚!”
乔明舟朝三位少年朋友挥挥手,说的一瞬间,乔明舟的眼神特别的明亮,带一种冷锐,仿佛要看透周围每一个人、每一具行尸走肉的真面目一般。这个迷人而喧嚣的酒吧,带着一种深深的寂寥,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理直气壮?挥霍最年轻、最得意的时光?在这个疑惑幻灭的瞬间,乔明舟已经露出温和而纯真的笑容,酒窝深深的——他没有忘记自己也是当中永不厌倦的一个。
乔明舟转过身,摇摇晃晃走出了酒吧。
这一路回家,花了醉鬼足足一个小时,其中包括迷路、原地打转,终于走回半山的坡道。
乔明舟一抬头,依稀看见自家的别墅,还有隔壁那幢常年黑暗的孪生房子,终于亮起灯光。
浪涌声起起伏伏,乔明舟穿过两幢别墅间的窄道,走到共通的后院。
后院可以看见海面,院子中间还有一棵数米高的大树杜鹃,像约定的界限。
乔明舟站在树下,疯狂地绕着那棵树打转,转着转着,那棵杜鹃树似乎在他模糊的意识里盛开了,艳丽的紫红色像泼彩一样在旋转,繁花一树,纷纷坠落。
一直以来,有一个画面长期盘旋在乔明舟的脑中。
一条汹涌的大江上,漂浮着千千万万个泥人,挨着挤着,往前流动,大部分还未成形,就已下沉,剩下的,麻木地看着自己的泥身,一点点地融化。
他也是其中一个泥人,一个正在消融的泥人。
但乔明舟总想挣扎,总想反抗!最好他能大声地喊叫,冻住整条江流!
乔明舟已经在燥郁的边缘,混合着乱窜的酒劲,他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他决定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晕头转向地走进了杜家的别墅,踏上阶梯,穿过后廊,推开门,直接躺在黑暗角落,安静得像一件家具,和这幢屋子融为一体,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2
当,当,当当,一座古董钟在报时。
乔明舟被吵醒,微微皱着眉,眯着眼,发现夜还在,天还是黑的,他听见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里面的房间,斜对着他的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悠闲地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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