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鲁之信答应你以后也不去找鲁雅浩!”我此刻只能做个被人搓圆按扁的汤圆。
我紧握拳头,告诉自己要忍辱负重。
我这样说,他终于都满意了。而那群无用的警察也终于赶到来,但之乐已经自动自觉地走下来了。
他下来后看我气的涨红的泪脸,才懂得心虚内疚。他好象一个做错事的小孩那样,低头缓缓走到我跟前,等待我发落。
我真是既心痛又气愤,集中全身气力一把抓住之乐的衣领,手紧握拳头就要挥过去。但拳头贴近的那一刹那,我看着他闭目接受挨打的那一刹那,我又心软了。
我埋怨自己没出息,又痛恨他不长进。我晦气地手一摔,把他推开,指着他大骂,“鲁之乐,我真是今天才知道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有你这个弟弟。我都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些什么!”说完,我胡乱地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伸手抓起地上的护照牵着之乐的手就往机场里拉,“你跟我一起去古巴,我要在雅浩面前敲断你的腿!我看你以后怎么跳!”
我怒气冲冲,然而走不了两步,之乐就把我拉住。我回头,看着他一脸犹豫,面上全是欲言又止。我惶恐了起来,立即问,“怎么了?你还干过些什么来?”
之乐看看我,低头,没说话。
他这样让我更加害怕,我低头,目光停留在他胸前挂着的那支手机上。
屏幕上一直显示着通话中的那支手机。
一阵寒意从我脚底迅速往上窜,我颤抖着问,“你…你打电话给谁?你电话…刚才一直开着?”
之乐挣扎过后,还是抬头。他显得歉疚,但弥补不了此刻对我的伤害。他说,“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觉得全身血液倒流,脑内一片空白。我猛地扯下之乐身上的手机,颤抖地递到耳边,声音出现前所未有的不稳定。
我舌头打了多少个结,才勉强吸下一口气说出一个喂字。
那边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我惊恐莫名,更加大声地朝电话喊去。只有那么一个单音节,我期待一个回音。期待仁慈的上帝给我一个意料之外的回音。
时间在我的呼唤声中过去,突然,那边远处隐约传来了一把沉厚的黑人嗓音。
他在说,“h……”
我的脑袋仿佛被千支牛毛针从额头往后穿越而过,全身一阵麻木。
什么在脑海里成型,什么在脑海里哭喊。
我扯着沙哑的嗓子,竭尽所能朝电话呼喊,“雅……”
但下一秒,嘟——
电话挂断的声音。
我看见风破空迩来,金黄色的花朵荡漾在绿波当中。
是谁?手执最美丽的那株向日葵,置身花海,抬头看天。
看空鸟回旋。看飞机翱翔。
隆——
飞机在头顶飞过的声音。
震耳欲聋的轰鸣,地裂山摇的晃动,咧咧作响的狂风。
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耳内只有嘟嘟的声音过后遗留在脑内的嗡嗡电波声响。
是谁的手拿开我耳边的电话,又是谁的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挥过去。
众人都愕然了。
只有我俩此刻还清醒。
我鲁之信,生平第一次打鲁之乐。
在月台,在机场,在此刻。在04年6月3日下午两点三十九分。
我俩永远都会记住。
雅浩,偏你不能见证。
第三十四章
三个月后。
旧宅。我的房间。
之乐躺在我的床上。我坐在床沿,把手中的水和退烧药递给他。
我说,“吃了药,睡一觉,很快就会好的了。”
之乐接过,听话地吃下去了。
“把水全喝了吧。发烧要多喝点水。”
我说完,之乐马上按照我的吩咐把水喝的一滴不剩,然后才把杯递回给我。
我伸手去接水杯,在碰触到他的手的时候,被他握紧。我毫不吃惊,镇定地抬眼看他,看他一脸倦容。
“哥。对不起。”
之乐的话说的真诚。我听了之后笑了。
数月来,对不起三字到底自你口出现了多少次。而又有哪一次,是有用的。
我叹气,语气轻柔得像风吹过。我问,“之乐,要是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要怎么办?”
我轻柔的语话听在之乐耳里却力比千钧,他整个人猛地一晃,瞳孔刹那放大,脸上刷的一阵苍白。面无血色。
之乐牵强地扯动嘴角,让自己尽量不显得那么狼狈。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握着我的手,一边镇定自己一边安慰自己,“哥。你不会的。我是你弟弟,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不是么?”
我目光凌厉地直视他此刻脆弱的灵魂。一直。就在他几乎要抵受不住时候,我仁慈地轻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对。我不会的。你是我的弟弟,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之乐听了,骤然松了口气。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
我让他躺下,帮他掖好被角,说,“睡吧。好好休息。”
“哥…”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啪。灯关了。
我开了门,正要出去。之乐的声音又响起,“对不起,哥。”
我回头看他,看他在黑暗中闪亮的明眸。“睡吧。”
关门。
这是我这三个月来,第一次跟之乐说话。
机场事件之后,我把之乐锁起来,自己直飞古巴。但等待我的,是一簇开的像一团太阳般的向日葵。
我抱着那簇向日葵,内心苦涩无人能知。我问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