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类是什么样的存在……”
大天狗知道,雪女说的是,还没有分裂成黑白晴明之前的安倍晴明。
“而晴明大人回答我,人啊,是眼泪炽热的存在。”
“可什么才是眼泪呢?我不会哭,也永远不会落下眼泪。再后来,我就一直跟着晴明大人了。”雪女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有说后来跟着黑晴明大人的那段事情,只是转折道,“人类啊,真的很奇怪,可是我唯独可以知道的是,他们真的很脆弱,所以需要好好珍重。”
“不然的话,他们就如太阳底下的雪,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大天狗一直没有回答。
“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黑晴明大人?”
雪女却狡猾地回避了这个话题:“我永远效忠的是晴明大人。”
她这句话也不能算错,她和大天狗不一样,一开始就是安倍晴明的式神;对她而言,效忠黑晴明还是白晴明,只是一个判断谁才是真正的晴明大人的过程。可她狡猾地避开了那个关键所在。
大天狗觉得自己翅膀根开始痒痒的了。
好想赏她一个羽刃风暴啊。
“大天狗大人如果想知道这个答案的话,”雪女说,“为什么不回去再看一眼白晴明大人呢!我保证,关于您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和白晴明大人说的。”
大天狗看了她一眼,打开翅膀,直接飞走了。
……
……
大天狗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雪女明显只是在为自己辩解而已,然而他听了对方的话,却总也忍不住回忆起雪女说的那句话,他们就如太阳底下的雪,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可白晴明也是人类,他……也会这样吗?
不会的,晴明那么强大,和那些孱弱的家伙不一样。
即便在心中给自己找到了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然而没有一个,能够解释,为什么大天狗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晴明的门外。已经入夜了,屋内的灯火仍然亮着,灯火晃动,将晴明的影子全部印在纸窗上。
一声轻响,大天狗不知道踩到了什么。
“谁?”屋子里的晴明抬头问道。
大天狗下意识地要落荒而逃,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他有没有干坏事,为什么要逃?不不不,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跑,这太奇怪了。他明明是……诶,说起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像个变态一样地跑到了晴明的门口来着?
就这么一会儿,晴明已经到了门口,将门打开了:“……狗崽?”
好了,无可回避了,大天狗只好面对。
刚刚从房间里爬出来的晴明脸色却很不好,很是苍白。他手里捧着一个暖炉,肩膀上盖着被子,一开门,大天狗就能感觉到屋子里的柴火还在熊熊燃烧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大天狗一呆,就把之前还在斟酌的借口给忘了:“你这是……”
……想把自己给蒸了吗?
晴明皱了皱眉头:“又喝酒了吗……啊嚏!”
大天狗这才意识到晴明这是生病了,他竟然也会生病?大天狗顾不上惊奇,下意识地诘问道:“你怎么弄的……”
“没有办法啊。”
晴明苦恼地回答,然而大天狗根本就没有听他解释,强制性地拉起他的手,检查身体。晴明看着瘦弱,但其中涌动的强大灵力也保证他不会受到病痛的干扰。不一会儿,大天狗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你这是被雪女的妖气给浸染了。”
晴明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法再逃开这个话题:“这不怪雪女,是我坚持要抱抱她的。”
“……所以连命都不要了么?”
“哪儿有那么严重。”晴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下意识地反驳道。
大天狗为之气结,这是有没有那么严重的问题吗?他第一次怀疑白晴明是怎么健健康康地活到这么久的,万一,万一雪女不是努力地收敛她的妖气,而是故意往晴明体力攻击的话,他现在已经缠绵病床下不来了。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一个正常的阴阳师该有的戒备心?
晴明也知道自己的举动过了,他老老实实地给大天狗道歉:“抱歉让你担心了。”
会给自家式神道歉的,白晴明也算是独一无二了。
“可是……雪女那么寂寞,甚至都不曾有人抱抱她。我知道,这怪不得别人,毕竟她是雪女,会直接把人冻成冰霜的。可她那么努力地给黑晴明做事,只是因为,在之前的我手下,她从来都没能那么受重视,我就……总觉得很对不起她。”
大天狗还冷着脸,实际上,他越听越不高兴。
……这家伙可真是爱沾花惹草。
但大天狗的脚一点也没听从他的意志,能离开多远离开多远,反倒是雷打不动地钉在原地。他哼了一声:“所以你就给她一个爱的抱抱?就这么让自己冻着?”
“理论上如果有别的妖怪愿意驱散这点寒气的话……”
晴明迟疑地回答,大天狗倒是懂他的意思,毕竟跑去抱阎魔青行灯太不像样子,抱酒吞童子……酒吞童子不一个鬼葫芦把他呸出去才怪,应付一个脑残茨木童子就已经够他受的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天狗听见晴明说:“……我上次试过灯笼鬼……”
大天狗:“……”
晴明:“然后,灯笼鬼一个兴奋,嗷的一声,吐出一口鬼火把我房顶给点燃了。”
说起这样的糗事,晴明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垂下了。大天狗很想继续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