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毁人亡。
认尸和葬礼我都陪着去了,一切从简,非常低调。徐盛尧抱着叶帆的骨灰送去了他们家的家族墓地里,葬于徐老总裁身边。
葬礼到场的人除了我和徐盛尧以外,还有一位长得令人过目难忘的尼姑。她年纪不轻,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可依然风姿卓越,皱纹并没有削减她的美貌,反而为她添加了几分历尽沧桑的风骨。她真的……真的太美了,轻敛眼帘闭目诵经时,真的就像是菩萨下凡。我见到她才明白,真正的美人不靠发型、妆容、衣着,她仅仅站在那里,就让人着迷。
我听徐盛尧称呼她为叶居士。
什么居士,那张脸明明就是和墓碑上的叶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只知道徐老总裁去世后,叶帆的母亲搬出了叶家,却不知她居然削发为尼了。
徐盛尧问她最近安好。
叶夫人……呃,叶居士平平淡淡的说,儿子死了,还谈什么安好不安好呢。
徐盛尧点点头没说什么,只让她安心潜修,说他会替叶帆报仇的。
叶居士从怀中掏出一个不足拳头大、造型圆润的青色小瓷罐,说让徐盛尧把叶帆的骨灰给她装一些,她要带回庵里。
徐盛尧为她装了一些,问她是要供在长生殿里吗。
她说,不是,准备把他和徐老总裁的骨灰放在一起,放在屋里的供桌上,这样早晚都能看到。
徐盛尧沉默了一会儿,问她是不是早就算出了叶帆会有这么一劫。
叶居士开口说,她没有这个本事。不过修佛就是修缘,修前世缘,今生缘,后世缘。她知道这个孩子和她缘浅,和徐盛尧缘深,所以才放心让徐盛尧带着。
徐盛尧听到这话笑了,语气悲凉的问:他都死了,这还缘深?
叶居士没接话,只举目看他。
徐盛尧摆摆手,跟她说,希望叶居士把叶帆的骨灰拿回去后,多多诵经,让他下辈子投胎好人家,也有一个像自己这样爱他的哥哥护着他一生顺遂。
而这一次,可要长命百岁啊。
叶居士点点头,说他一定会的,他下一辈子会有宠爱他的哥哥,他们二人会幸福安康、长命百岁。
之后我再没见过叶居士,不过徐盛尧有去庵里看过她几次,都是悄悄去悄悄回的,有那么两次刚好遇到叶居士在对着骨灰诵经,徐盛尧听不懂,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没打扰她就离开了。
在开车前往叶帆墓地的路上,我问徐盛尧这次叶居士还来吗。
徐盛尧说不知道,他没通知她。不过上次叶帆下葬时他也没有通知,甚至连叶帆的死讯都没有告诉她,没想到她却出现在墓地那里。不知这次,她还会不会在呢?
路上时间过的漫长,车窗外黑云压境,而我身旁人的心情也不见得怎么晴朗。
我随口挑起一个话题,我说老徐啊,我昨天梦到你了。
他问我梦到什么了。
我说我梦到你和我二姐结婚了,死活非要我当伴郎。新娘扔花的时候还故意点我上台,幸亏我躲得快,要不然就要砸到我了。
徐盛尧果然笑了,他说你记性怎么这么差,我喜欢男人啊。
我一拍脑袋,妈的差点忘了。
我上次见他有男朋友还是我们十几岁时候的事情,到现在我们都四十多了,也没再见过他身旁出现过什么人。
我大惊失色的问,老徐啊老徐,你不会四十多了还是处男吧。哎你说说你,身旁那么多好资源,明明家里开影视公司的,怎么就没包养过一两个小鲜肉呢……就算你不喜欢鲜肉,前几年安瑞枫和w兄弟俩不都相继出柜了嘛,你说你一个当老板的,这不是现成左拥右抱的好机会吗。
徐盛尧飞了我一个眼刀,说不劳我费心,他好的很。
这么一打岔,徐盛尧眉头间的烦乱放下了不少,我们又前行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午前到达了陵园,同时把雨云抛在了身后,迎来了一片晴朗。
这片陵园是本地非常有名的豪华墓区,唯有腰缠万贯之人才能在这里安葬。徐家的墓地在陵园最北边的小山丘上,坐北朝南,三面环山一面换水,环境清幽,风水极好。
徐老总裁不喜铺张,他入土为安时,只请了关系亲近的亲戚朋友,不过徐家人脉稀薄,到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不过二十多人。当时徐盛尧亲手在父亲的墓碑旁栽了一颗树苗,过了这么些年,它长得极为粗壮,想必再过十几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了。
叶帆的墓就立在树下,墓旁种了一圈长青的灌木,我刚开始以为徐盛尧会在叶帆的墓旁种那些花语是思念的鲜花,却没想最后只种了灌木。他说灌木长青,这样不管春夏秋冬,叶帆都能睡在有颜色的世界里。
徐盛尧先给父亲的墓擦拭干净,拜了拜,很快就转到叶帆的墓前,静静看着。
其实他若是大吵大闹大哭大笑我还放心些,可他就是这样静静看着,我最是担心,生怕他哪天憋出病来。
过了好久,徐盛尧蹲下身来,手掌轻抚墓碑上那张笑容灿烂的照片,无奈照片中的人再也无法苏醒了,他永远定格在二十八岁。
徐盛尧说,钓钓,我给你报仇了。
徐盛尧说,上个月终审下来了,法院当庭宣判星翕罪名成立,死刑立即执行。
徐盛尧又重复了一遍,钓钓,我给你报仇了。
老子没忍住,哇的一声哭的像条狗一样。
死的人是死了,活的人还生活在悲伤当中。当时所有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