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怒容披头散发的盘了双腿坐在龙床的正中央。一张俊美异常的脸上一片恼怒,微眯起来的凤目牢牢的锁住了同样是月白色里衣,同样是披头散发,同样是满脸恼怒的少年。
给轩辕亦一双凤目牢牢的锁了,与他对坐的少年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惊惧,反而还挺直了略显单薄的身子,气鼓鼓的以毫不逊于他的气势瞪回去。
良久,看少年原本白哲清秀的小脸因为气恼涨的红红的,轩辕亦忽然叹了口气。随着这口气叹出去,轩辕亦脸上的气恼也随即消散于无形,身子向前一倾,伸手便把对面的少年揽进怀中。
少年也不挣扎,任他揽入怀中后,动了动身子寻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后背就靠上了轩辕亦的胸膛。
“寒儿,听话。你若想念南元帅父皇下一道旨招他回朝就是了。大冬天的又是年关,又跑出去那么远父皇怎能放心?”低头蹭蹭那张小脸,轩辕亦轻声哄他。
“虽然是边关,可是又没在打仗,南东轩又是寒儿亲外公父皇又有什么不放心的。”怀中少年身子随未动,眼睛却转了转在轩辕亦看不到的方向暗自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寒儿可还记得上次你静皇叔边关犒军,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上去也老了很多,边疆生活清苦,父皇是怕你……”
“清苦又怎样,以前我在北非沙漠的时候……”
“轩辕水寒。”一声断喝,打断了水寒的话。铺天盖地的痛惜与愤恨和后悔瞬间传遍了水寒的全身。
这是轩辕亦的感情,水寒一愣,迟疑了片刻,有些犹豫地问,“父皇,寒儿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说着,水寒便调整了一下身子,姿势由原来的背对轩辕亦改为侧对,随后转过身微扬了头看向轩辕亦。
他的寒儿,总是能在瞬间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波动。见那双清可见底的眼眸中满是担忧,轩辕亦在心中一漾的同时忽然有些后悔了。
伸展了手臂把离了他怀抱的身子重新搂在怀里,轩辕亦的眼眸暗了暗,敛了敛忽然乱了的心神,再开口他的声音平缓了不少,“寒儿,前世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这一世,有父皇在,前世的痛苦全都忘了吧!”只留下那些美好的回忆……只要知道不单是这一世,前世父皇也曾与寒儿处在同一个世界里,也就够了。
每每回想起那夜水寒偎在自己怀中讲述前世他做佣兵时在北非沙漠中的经历,轩辕亦的心就如被人拿了刀子硬生生的剜去一块一般疼。
一想到自己最爱之人在本应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却为了他的家族,给扔在那么一个环境恶劣,又要时时刻刻面对了致命危险的地方任其自生自灭,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与说不出的疼惜都会从心底的最深处弥漫上来,传遍全身。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甚至是前世的事情,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的自责。前世,若是能早几年与他相逢,自己多多少少会帮到他吧,能助他一臂之力,……哪怕是在暗中也好。
可惜,造化弄人。水寒,水家家主,影狂的当家人,他的寒儿……怕是至死也不知前世有自己这样一个为他沉沦,爱他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的人存在。
“父皇……”被轩辕亦身上透出来的浓浓的凄凉与伤感包围,不知为何丝丝缕缕的忧伤也从水寒的心底涌上来,偎在轩辕亦的怀中,水寒也沉默下来。
“可是……父皇……寒儿还是要去边关。”许久,就在轩辕亦以为怀中少年已经打消了他的念头,低低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寒儿,父皇若是不准呢?”轩辕水寒你就这么想离了朕么?搂在水寒身上的手臂不由紧了几分,凤目再度危险的眯起来。
“为什么?”挣扎了一下,感觉到那揽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水寒便放弃了。人虽放弃了挣扎,声音中却带了些不悦。
“你一人去,父皇不放心。”这样的原因还用说么?
“沁邢二州走了一趟我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还怕它惊庆十九州。
“那里和沁邢二州不同。”毕竟是边疆,又岂是江南鱼米之乡能够相提并论的。
“那就要静皇叔一起去啊。”有静皇叔在总该放心了吧。
“你静皇叔不会去的。”那次犒军回来后他就发誓说再也不去了。
“你没问怎么知道他不会去?”上次静皇叔也说不去,还不是让你一道圣旨给发配到边疆去了?
“我就是知道他不会去。”
“你……你没问怎么知道?”水寒气闷,转来转去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他不过是想借了年关犒军的机会去见识见识飞岚的边境线,看一看惊庆十九州的同时顺便去看看自家外公……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到了轩辕亦这里却怎么说都说不通了呢?
“呵呵,皇兄,寒儿……静能问一下你们让我去哪么?”随着寝殿的殿门被推开,一股寒气冲进了四角都燃了暖呼呼的炭炉的殿内,随着那寒气的进入,朝服外披了白色貉裘大氅的轩辕静迈了门槛,进到殿内来。
站在殿外,听他们父子两人吵架,斗嘴,说来说去不知为何说到自己身上。实在好奇,轩辕静才忍不住推了这寝殿的殿门。
“静皇叔——”听说话之人是轩辕静,原本窝在轩辕亦怀中的水寒便挣扎着想去挑眼前那道明黄色的帐帘,可是身子动了两动竟未从轩辕亦怀中挣脱。
“父皇……”挣脱不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