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霖,我建议你立刻滚回来重修中文。”沈东云斥道,“别瞎说,那可是我未来的表嫂。”
“什么?”对方似乎吃了一惊,“你那冰山表哥居然有情人了?”
“暂时还不算,不过应该快了吧。”
殷霖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问道:“亲爱的,你伤心吗?”
“我为什么要伤心?”
“要不要我过来安慰你?”
沈东云深吸了一口气:“你废话怎么能比我还多?没空跟你瞎扯了,再见!”
沈东云最近的烦心事略多,跟自己多年的好友说话都有点容易上火。乐团忙着排演完全不熟练的曲子,乱糟糟的让人一听就头疼,结果在这个节骨眼儿,常任指挥居然提出要解约……理由是被更好的乐团挖走了。
这年头像样点的指挥本来就难找。之前被经理塞进来的那个关系户依然撑不住台面,经理总是隔三差五地暗示团长要给他一些正式演出的机会,搞得沈东云一个头有两个大。
其实关系户的指挥水平勉强还算是在正常范围,也有不错的乐感,但他的性格实在让人无法恭维。如果一个指挥对团员们总是太客气,场上场下都被吃得死死的,那还要指挥来干什么?
沈东云心烦的时候偶尔也会自我怀疑——他放弃大好前程,拒绝了殷霖的邀约,回到国内来接手这个烂摊子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殷霖那家伙对他的举动嘴上虽然从来不反对,但当年也多半被他的所作所为气坏了吧……
不过对沈东云来说,每次带领他的团员们成功地完成一次演出,无论商演还是义演,成就感都是十足的。这个乐团是他父亲当年待过的乐团,也是他小时候第一次接触交响乐的开始,他对它永远都有一种特殊而深沉的情感。
沈东云一个人坐在甜品店里,思考到底该去哪里再抓个指挥,想得入神,拿勺子把冰淇淋一下一下地戳成了一团泥。附近的高中女生都在看他,对他俊美优雅的外貌和具有落差感的孩子气的举止指指点点。
忽然间电话铃响了,沈东云迫不及待地接起。
殷霖充满笑意地对他说:“结果出来了,第一名是你未来的表嫂。你可以安心了。”
“啊……”沈东云松了口气,之前所有的烦躁都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不翼而飞。作为朋友,他为陆巍峥的成绩感到欣喜和自豪。
沈东云第一时间想要告诉严锦这个好消息。他连续拨了几次严锦的电话,很奇怪的是,严锦的手机居然处于关机状态。工作电话是助理接的,说严锦今天要休一天假,联系不上。
深夜的时候沈东云又打了一次,依然关机。
这情况好像不太正常,严锦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至于失踪吧……?
第二天上午,沈东云准时到乐团排练。走进门的一刻,完全被眼前的场景惊倒。
昨天还在莫斯科跟自己通电话的男人,此刻居然就出现在他眼前,正笑吟吟地将一大箱礼物分给大家。
“你……”
“好久不见,东云。”
殷霖走上前温柔地拥抱了他,摸摸他的头发,还在他的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亲。
“你怎么会在这?”
“殷先生一大早就过来啦,还给我们带了好多俄罗斯的特色商品。”长笛姑娘乐呵呵地说,“殷先生真是个大好人。”
“……”
殷霖之前曾来乐团客座指挥,创下了乐团历史上票卖得最好的一次记录。从此被乐团的成员们奉为神明,一见面就迫不及待抱他大腿。
“你昨天不是还在莫斯科吗?”
“给你打完电话就去订机票了。我忽然很想见你。”
沈东云扶额:“还是如此任性妄为,经纪人迟早会被你气死。”
“气死了就再换个。”殷霖无所谓地说。
“……”沈东云无语。
“好了,这么久没见面,我们单独去叙叙旧。”殷霖搂住他的肩,一边把他往旁边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带,一边在他耳边低声说,“喂你猜……昨天结束之后,我在会场遇到谁了?”
“谁?”
“严锦。”。
“……什么!?”沈东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哥去了比赛现场??”
“对啊,我还和他就你表嫂决赛时的表现,进行了一番简短的交流。”
居然是这样……!
严锦去了现场看陆巍峥比赛,所以手机才一直关机保持安静。至于后来为什么还是打不通,一定是因为当时正在返回国内的班机上。原来……他亲爱的表哥——这个看上去对任何事情都淡然的男人,也会在私下里做出如此浪漫的举动啊……
“原来如此……”沈东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有些欣慰地笑了笑。
“看来快尘埃落定了吧。从今以后,我再也不需要为他们的问题担心了。”
殷霖盯着他的脸疑惑地看了一阵,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像是在检查他有没有露出破绽:“东云,你不用在我面前强言欢笑。”
“谁强言欢笑了?”
“你。”
“放屁。”沈东云一把挥开他的狼爪,“我是真心为他们高兴的。我哥这种性格的人,想找到能懂他的伴侣不容易。”
“唔。”殷霖不再反驳,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摆出一副特别善解人意的嘴脸,“我还以为你的恋兄情结深入骨髓,这会儿一定独自神伤,所以才立刻赶过来看看。我很怕你想不开。”
“殷霖,我真想切开看看,你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