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去年曾经巡阅山海关,对辽东局势可谓是烂熟于胸,用我必胜。不过,岳飞再善战,也被十二道金牌召回,未能直捣黄龙,掏了女真人的老巢。所以,让我当辽东经略可以,但朝野不能对我指手划脚……甚至不能有半点意见。”
天启皇帝笑道:“你是朕的老师,又在前方浴血奋战,谁敢有半分不满,朕一定从重处理。”
“去你个大西瓜,这也行?”朱由诚心道,“皇上虽然可以压制文官,但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这你能压得下去吗?东林党牛吧,可是碰到非东林党派的御史弹劾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朱由诚暗自腹诽不提,孙承宗也是一肚子苦水:“哎哟,我的万岁呀,我这个过分的要求,你还真敢答应呀。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敢压制舆论,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吗?这招不行,不要紧,我再提一个你绝对不可能答应的条件,让你不敢放我去辽东。”
“皇上,我当辽东经略可以,但我的军队里不能派监军。我不鄙视太监,但太监毕竟是不完整的男人,他们净身的手术叫去势,去掉男子汉之势,勇气也跟着去掉了。我的部队里不能留太监,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掉一锅好汤。”
魏忠贤气得脑门青筋乱跳,正想开口,朱由诚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魏忠贤精于人情世故,朱由诚的动作一下子就点醒了他,孙承宗这老小子分明不想去辽东,不过为情势所逼,不得不去。如果自己跳出来与他争执,他必然就坡下驴,把球踢回给天启皇帝,让皇帝为难。魏忠贤平自息了一下气息,装聋作哑。
孙承宗大怒,这老阉狗,真不像话。我都指着你的鼻子大骂,你还不还击,你还是不是男人哪。靠,忘了你已经被阉了,不是男人了。你不搭腔,不要紧,反正皇上不放心兵权旁落,一定会拒绝这个要求,我一样可以不去辽东。明朝中后期,皇上用司礼监制衡文官集团,用监军制衡武将集团,凡是大军出征,必定要派太监作为监军。如果哪个军官敢不要监军,那么他的官也做到头了。
天启皇帝思索了一阵,道:“孙老师,朕相信你。这个监军,你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设了吧。只要能打败建奴,朕不惜改变祖制。”
孙承宗欲哭无泪,暗暗想道,皇上,你也不小了,能不能别轻信别人哪。拜托你怀疑我一次好不好,不要监军,这是要当军阀的节奏呀。
孙承宗转念一想,又提出了一个条件,道:“皇上,为了确保平灭建奴,必须保证辽东的军费。我打算在辽东修筑城堡,一步一步逼近建奴的伪都沈阳。算起来,大约要20万的常规驻军,加上修筑军堡所耗的费用,每年共计400万两白银。”
顾秉谦、文东来、施凤来、黄立极、来道宗五位内阁阁老惊得好玄没从凳子上掉下来。400万两白银,孙承宗还真敢开口,这数额比大明的国库一年的总收入还高,给了辽东军费,那其他地方怎么办?大明朝廷还要不要运转下去?
天启皇帝为难良久,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魏忠贤,却见他略一点头,便道:“好吧,朕就依你所奏,保证辽东每年400万两白银的军饷。”
接下来,孙承宗又提了许多要求,天启皇帝都一一应允了下来。
说到最后,孙承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心里暗自发狠,杨镐、袁应泰、熊廷弼都是文官,他们可以做辽东经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呢。要知道,他们都是普通的进士,而我是榜眼,殿试第二名,才智一定远超这三个庸才,我这个辽东经略,一定能做得比他们好。
想到这里,孙承宗道:“如此说来,老臣就勉为其难,当这个辽东经略,为皇上守好辽东,保辽东一方太平。”
朱由诚忍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孙大人,我不敢干涉你的军事行动,但你不可以带走任何一个流落在山海关以南的辽东子民。如果你要征调民伕,可以,但以半年为限,半年后必须派部队护送民伕回来。大明的血已经流得够多了,我不忍心再看到百姓再次被建奴屠戮。”
如果朱由诚是在孙承宗下定决心前开口,可能孙承宗会顺水推舟,拒绝担任辽东经略。但皇上答应了他那么多条件,基本上同意他做辽东王了,他现在正处于信心爆棚的状态,闻言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质疑我的军事能力,说我无法保护百姓?”
刚才孙承宗怒斥朱由诚,朱由诚迟疑半晌,没有回答,所以这次他照方抓药,准备把朱由诚再次问得哑口无言。
谁知朱由诚脸色一正,道:“孙大人的军事能力得到皇上的首肯,小子怎么敢质疑您。不过,你的确无法保护百姓,更无法保护耕地。你把百姓送回辽东,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掷地有声的话语一出口,举座皆惊。孙承宗一把大胡子被气得飞了起来,如果不是顾及朱由诚是武状元,自己不一定打得赢他,说不定就要对他饱以老拳。
朱由诚接着说道:“听了半天,孙大人的办法不过是以军堡或坚城抵抗建奴的攻击。如果建奴攻城,自然是要吃大亏的。但如果建奴不攻城,只是袭击辽东的百姓,那怎么办?再或者建奴亲自收割成熟的麦子,那又怎么办?”
“建奴来袭,我可以让百姓全部撤到城里。至于麦子,建奴不事生产,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收过百姓种的麦子,放在野外也没有关系。”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