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警察站在警戒线里面,表情严肃而冷漠。见侯卫东钻了进来,一名警察就喝道:出去。侯卫东也不理他,喊道:秦所长。在自己辖区内出了两次大案,秦钢冷汗就没有停过。他见侯卫东被拦住了,便对旁边的警察道:这是青林镇分管政法的侯镇长。
刑警是警察队伍中的佼佼者,和地方联系不如派出所紧密,那名警察就对地方官员并不客气,道:你就在这站着,里面在勘察现场。
在晒坝上画着几条白线,白线内还有一摊血迹,这应该就是秦大江受害时的地点。秦钢在一旁道:秦大江遇害时,他老婆在坡上干活,只是听见几声枪响,回来以后就见到秦大江倒在地上。
侯卫东被发配到上青林以后,就长期和秦大江在一起厮混,能当上青林镇副镇长,秦大江功不可没。看着白线条框出来的秦大江图案,想起他粗豪的笑容,他眼角湿漉漉的,一粒泪水从脸颊流下,快速地流进了嘴里。
四个小时以后,又进来几个警察。听他们打招呼,应该就是沙州刑警,也就是侯卫国所在大队的民警,为追査非法枪支而来。
现场勘察以及调査走访结束以后,侯卫东、习昭勇和曾宪刚就一起来到了上青林的政府小院里。往日碎石协会商量事情,都是侯、习、秦、曾四个人,今天少了大呼小叫的秦大江,场面就冷了许多。曾宪刚戴着眼罩,脸色极为阴沉。昨天晚上,他再次单身去追杀仇人,结果寻仇无果,天亮以后才骑着摩托车回到了上青林。
刚回到上青林,他就得知秦大江被黑枪打死。
石场众人站在院子里,面色格外沉重。
黑娃已经严重威胁了上青林石场的生存,这是利益之争。除非屈服,否则激烈的斗争不可避免,这一点已经成为上青林诸人的共识。
侯卫东道:沙州刑警队正在追查黑枪的下落,应该可以和这件案子并案。”
习昭勇闷了一会儿,道:这件案子看起来很明白,但是真要破获也不是一件易事。益杨刑事破案率最多在20,而且破案多半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现在除非把黑娃杀了,否则上青林很难安宁。这话不能乱说!杀人是重罪,我们怎么能做这事?
曾宪刚阴沉着脸,听着两人议论,眼里凶光闪烁,却不发一言。等到众人都不想说话,他才道:毛主席说过一句话,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走掉,对付黑娃这种人,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说完掉头就走了。
侯卫东内心陷人矛盾之中,作为政府工作人员,自然不主张以子至恶。作为男人,他认同曾宪刚的说法。看着转身离开的曾宪刚,他欲言又止。
曾宪刚回到了自己家里。家中聚着十几个小伙子,有三个打沙包.多数聚在一起打扑克。
他将曾宪勇叫进屋,关上门以后,道:今天秦大江被黑娃打死了,我想去报仇,你敢不敢?
曾宪勇是曾宪刚的堂弟,他和曾宪刚一样,也是石匠出身,肌肉支达,硬邦邦如几块小石头。在上青林镇,他是有名的剌头,唯独和堂兄曾宪刚关系好。他不屑地道:有什么不敢!黑娃硬是不想活了,居然欺负到了上青林,我们去搞死他!,
“我们摸到黑娃的家,断他一只手,为秦大江报仇,也为上青林消除一个祸患。
曾宪勇从小就听堂兄的话,点头道:这个简单,什么时候去?他想到这,又道,我听说秦大江的儿子秦勇和秦敢要回来,是否跟他们说这件事情?,’秦敢是秦家二小子,他和曾宪勇两人联手,在上青林打架无数,田大刀曾被他揍成猪头,也算得上威名在外,这几年外出打工,这才慢慢地淡出了上青林。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曾三负责带路和指人,我们两人找机会动手。黑娃有可能带枪,我们必须要干净利索地把他解决掉。曾宪刚取出一万块钱,道,这事有风险,你把这钱拿回家。
曾宪勇将一万块钱放到口袋里,道:曾三这人信不过,如果出卖我们就麻烦了。
曾宪刚道:曾三劳教的时候,我一直在照顾他家里人,他不会出卖我们,我先和他一起去认人。
安排妥当以后,曾宪刚就和曾三坐着拉石头的货车到了益杨城。曾三对益杨地面熟悉得紧,作为同道中人,他知道黑娃喜欢在什么地方活动。
七转八拐来到了新修的新城大饭店。这个大饭店名字取得很大,不过就是一个稍具规模的宾馆,连星级都上不了,只不过对益杨来说,这已算得上不错的宾馆了。在宾馆五楼设有一个赌场,在六楼就是夜总会,而二楼是餐厅。黑娃这一段时间都混在赌场和夜总会里,吃饭就在餐厅里解决。曾三劳教回来以后,到这里来玩过好多次,知道黑娃的规律。这也是他吹牛的话题之一,曾宪刚偶尔听到他侃大山,就记在了心里。
到了吃饭时间,曾宪刚把眼罩换成墨镜,又换上流行的丝质丁恤衫,
和曾三一起坐在餐厅的角落,等着黑娃下楼。等到了深夜1点钟,才见到六七个短发小伙子下楼,他们脸上都带着凶相,大大咧咧地走了下来。穿白色衬衣的就是黑娃。曾三悄悄地道。
这些小伙子都穿着短袖,腰上皮带多数都别着一把跳刀。他们也没有进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