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一剑,一句话,让一众流寇愣在了那里。
但没多久流寇们就哄的爆发出一阵大笑,几乎是每一个都抱着肚子前俯后仰地笑了起来。
他们自打出旗号,一路烧杀抢掠以来,还从未见过有女子胆子这么肥过的。
以往,别说是这般娇滴滴的小娘子,便是无盐丑八怪,听了他们的声音,看了他们的旗号,哪个不是闻风而逃的?
这小娘子倒好,不但不逃,反而是送了上来。
“小娘子口气蛮大的嘛,杀无赦,嘿,连皇帝老儿都不敢这般对我们说。”
“啧啧啧,那剑,明亮得很啊,小娘子是不是用来当镜子照?”
“小娘子,你这一身单薄的袄裙,很冷吧,不如随哥哥回去取取暖?”
……
底下小的在那里肆无忌惮的百般调戏,流寇头领却是从聂小倩的那一剑中看出来了些名堂,暗自警惕。
能在上千流寇中拿下头领之位,凭的不是能说会道,耍嘴皮子,而是过硬的拳脚功夫。
何况常在江湖上行走的,都知道和尚、道士、女人和小孩不好惹。
眼前这女子,人美,剑凶,口气狠。
站在那里面对自己一班如狼似虎的弟兄不但毫不露怯,还浑似不放在眼里。
“怕是不好对付。”流寇头领暗想,“别下到穷乡僻壤筹备粮草,粮草没筹备着,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老大,可要让小的们为您把美人儿请过来啊?”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老大,要称呼将军。”
“好的。老,将军。”
流寇头领点点头,挥手让一众流寇不要再聒噪。
等他们安静下来后。他上前几步,抱拳正色说道:“这位姑娘。这鬼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乞活军人命万千,帐下缺衣少食,本将军奉命筹粮,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聂小倩冷冷答道:“庙里只有忍饥挨饿的流民,并没有你们乞活军的粮草。”
这些所谓的乞活军,老天爷和朝廷官府不给他们活路,他们便起来造反。剥夺比他们软弱的人的活路,作孽何止万千?
她本是不愿意与他们多说半个字废话的,但他们人多,如果发生了冲突,她不是很有把握将他们每一个都挡下来。若是能说几句话就让他们自觉退去,无疑更好。
当然,她知道这不大可能。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想,聂小倩的话刚说完,流寇们便大声嚷嚷了起来:“将军,小娘子执意要送。天寒地冻,正好抓了回去暖被窝。”
群情汹涌,大势所趋。流寇头领虽然不大想与这位看上去很危险的女剑客发生冲突,但一众手下不会同意他的想法,所以他心下无奈,却又不得不谨慎的说道:“嗯,你们几个上,能不伤人,尽量不要伤人。”
“放心得了,保管不会伤了老大您的将军夫人。”
几个膀大腰圆的流寇将手中武器交给同伴拿了,狞笑着朝聂小倩缓慢地围了上去。
聂小倩看着围上来的几人。手中长剑轻轻一震,铮嗡作响。沉沉宛如龙吟。
为剑鸣所慑,那几人微微一愣。随即又继续围拢。
聂小倩长剑扬起,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流寇。
那流寇哂笑道:“小娘子,乖乖的把剑放下,不然……”
流寇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青光一闪,随即喉咙微冷,话便被堵在了喉咙里再也无法说出来。
旁边的几个流寇下意识回头去看,看到他双手捂着脖子,眼珠子暴凸,嘴巴长得大大的,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嗤!
突然,他指缝间一道血雾激射而出。
“牛贵?”
一声惊呼响起,捂着脖子的双手无力垂下,牛贵砰的轰然倒地。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牛贵的脖子上多了一圈剑痕。
看着剑痕上鲜血汩汩而出,那几个围拢的流寇吓了一跳,正不知所措间,脖子齐齐一冷。
“好狠的小娘皮。”
流寇头领看到聂小倩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突然出剑杀掉了自己的几个手下,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起来。
他以为这个佩剑女子的剑法可能很高,却没有想到竟然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高。
刚刚的这两剑,他甚至都没能看清楚对方是什么时候出剑的,是从什么方位出剑的。
只看见自己的那几个手下齐齐捂住脖子,然后就倒地死掉了。
那剑究竟有多快?
流寇头领不知道,自忖也挨不起,顿时心底发寒。
同时,他又不由庆幸自己刚才没头脑发热,亲自上阵,不然自己绝对也已经下地狱去了。
流寇头领坏事做尽,早已有了死后下地狱,下油锅落火海的心理准备。
乱世文章不值钱,乱世人命更不值钱。
经历不少杀阵,杀过不少人的聂小倩,心肠可不是像她的外表那般柔软。
烧杀抢掠的流寇在她眼里,有如杂草一般。他们远远躲着,她没空去理会,但要敢犯到手上来,是不会留情的。
什么人命关天,有伤天和,都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她只知道若不是自己还有一些本领,能持剑挡在这里,以这些流寇的本性,谷娘庙里的村民流民,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挟裹到乞活军中去当炮灰,生不如死。
所以她一出手就是以雷霆之势,极速拔剑,瞬间杀了数人,震慑人心。
青天白日,石级长阶,寒风呼啸,萧瑟而过。
聂小倩群摆飘飘,流美飞飏,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