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出来混个江湖都得拼个文化艺术修养,羽人非獍突然觉得他真的很不容易!
对此,愁落暗尘则表示,他的草书是学的张旭,同僚们说他的字体很是得其精髓。他在幽燕征夫没任务的时候就经常练字,那本交给贾命公的《蝉之翼飞斩法秘籍》就是他一路狂草写成的。羽人非獍想了想说,难怪你当年那么轻易的就交出秘籍,以贾命公父子俩的文化程度要完全翻译一本书应该需要一辈子的时间了。
愁落很认真的看着羽人说:“练字可以修身养性,也可以锻炼腕部力量,我建议你以后也经常练一练,这样对你使刀也有好处。”
羽人皱眉:“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暗示我字写得难看?”
“我没这个意思,你的字写得也很好。”愁落急忙摇头否认。
“不过确实没我好。”他又补充。
羽人非獍沉默一阵,点头同意了。
“张旭的《肚痛贴》每天一百遍。”
“嗯?”羽人非獍瞬间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愁落暗尘鄙视般看他:“那篇全文总共就三十个字。”
于是,羽人非獍开始在唯一愿舍进行为期五天的练字计划。
愁落暗尘兴致勃勃的为他购置了大量的宣纸笔墨,嘱咐道:“这种事情跟你练刀一样,要持之以恒。回到落下孤灯你也要记得每天练字,这些你带回去。”
“手好酸。”羽人非獍当时正临摹到第三十九张,眉头深深皱成一个“川”字,他忍不住对着愁落暗尘抱怨。
“久了就习惯了。”愁落暗尘说。
羽人便回头继续写。
最终,他在写到第七十八张的时候逃之夭夭。
愁落暗尘看着他飘摇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气:“又来这招?”
夜里的时候羽人非獍又回来了,怀里抱着他的二胡,脸色很阴沉。
仔细一看,那柄二胡居然只剩了一根弦!
当时愁落暗尘正稳稳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几根白色的羽毛不知道在做什么。
“好友怎么又回来了?”愁落歪头看他一眼,慢悠悠的问道。
你就装!
羽人大大方方走过去把自己的二胡放在那把桌上:“另一根弦,上回来!”
愁落暗尘伸出中指敲了敲旁边码成一摞的纸:“还有二十二张。”
“我会写完。”
“羽人非獍你不要老是想逃跑,不然下次我就用掉在唯一愿舍的羽毛扎掸子!”
“扎掸子不是你的毛更合适么?”
“嗯?”
“袖子上扎一堆鸡毛的知了,自带鸡毛掸子的杀手!”
“……弦还在我这里,你确定要这样说?”
“又不是非你不可。”
“不就是让你练字,哪有这么困难。你跟你师父学刀也这样?”
“就是因为我师父我才会这样!”
“……名师出高徒啊!”愁落暗尘叹气。
最终羽人非獍还是留下来写完剩下的字,愁落暗尘则在一边抱着二胡慢慢的上弦调音。
练字的时候羽人偷眼看了他一眼,倒觉得这样安宁的时光也不错,手酸什么都也就忍一忍吧。
五天的时间过去,羽人试着在唯一愿舍练刀,确实发现运刀更为自如。
“越来越厉害了。”愁落暗尘站在旁边点头。
“蝉之翼要来比一局么?”羽人非獍此刻兴致很高。
“不用,反正我不是你对手,去找别人吧!”对方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愿。
“愁落暗尘,多谢你!”
“不必!你是武林中的神刀,越强大就越要担起更多的责任。”愁落皱着眉,“我只希望你对敌时多几分胜算,这样我也能安心。”
羽人有些感动。
“我要是因此越来越厉害,愁落暗尘你以后可没办法威胁我了。”
“我什么时候有威胁你?再说你尚未见识愁落暗尘的全部手段!”
带着文房四宝离开唯一愿舍的时候,他回望周围那片枫林暗下决心,既然决定担下那些责任,既然手中有刀,羽人非獍定会倾尽全力。
只是……
“我以为我越厉害,就能让唯一愿舍再不染尘。”羽人非獍握紧桌上那本泛黄的《肚痛贴》。
“可是在云渡山,我还是没能保护你……”
星空
曾经在不同的夜里仰望不同的,那时他们还年幼。
“在罪恶坑,练刀晚了就住师父家,屋顶破了一个洞,晚上有风吹进来,能看见星星。”羽人边喝酒边说。
“在幽燕征夫,夜里训练累的时候,就靠在树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愁落捏着手里的酒壶说。
他们的童年在旁人看来大都不堪回首,于彼此之间却向来可以坦诚。尤其是酒后,压抑的情绪往往更需要宣泄,那些埋藏的秘密,轻易的就流露出来。
唯一愿舍某一晚,羽人在屋顶拉琴,愁落在院中劈柴。之后他们共坐对饮,看着外面夜幕降临,出去看星。
羽人走路有些晃晃悠悠的,分明人还清醒又不像醉了的模样。踏出院子往前走了几步就身子整个往后一仰直接躺倒在草坪上,懒洋洋的抬头闭眼,手里那一壶酒倒是半点未洒。
愁落跟在后面,皱着眉把他拉起来,一把脱下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
“夜里很冷,草地上会结露水,小心着凉。”
羽人也不道谢,直直躺上去,喝一口酒,闭了眼。
“不是要看星?”愁落用脚把他往旁边踢了踢,自己也躺下去。
以地为枕席,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