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熟悉的危机感再次袭来。
……
秋泓再次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月邈住的小院。不过,院子却不像平时那样安静,月邈的怒斥声清晰从屋内传出。
“你滚开!我要去共月阁。”
月邈声音急喘,呼吸急促,低低的咳嗽声在院中听来格外让人揪心,秋泓向前走了两步,又止住了脚,只听月邈继续喝道:“那是我的命运,那是我该承受的命运,不是月琅,不是月琅,是我月邈!你给我让开!”
“你不让我死,是吗?”月邈的声音开始变得癫狂,“那你就和我一起下去陪着她吧!”
秋泓不再迟疑,迅速地向那屋子跑去,一脚踹开门。只见月邈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抵在黑衣人腰间,而黑衣人则紧紧抓着月邈的手臂,匕首同黑衣人的腰似乎只剩下指甲缝的距离。秋泓也记得,那个黑衣人正是在暗牢里挡在门前的那个人。
黑衣人一见秋泓,立刻以力震掉了匕首,然后便向秋泓袭来。秋泓只觉黑衣人力道快而狠,她几乎难以躲避,当下一个侧身,身子快速蹲下,双脚使力迅疾地滑向月邈,然后拉起月邈就往外跑。
月邈边跑边笑,直到过了回廊,笑得连连咳嗽,才不得不捂着肚子停了下来,看着秋泓,问:“你怎么回来了?”
秋泓跑在前面,这时也停了下来,喘着气道:“我看见有许多船朝这儿来了,而且岛上人也都朝共月阁去了,我担心出了事,所以来看看你。”
月邈一直咳不停,却还是应道:“赶快去找你朋友吧,然后离开这里。不要再管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是陈年…旧怨罢了,如今…了结,刚刚好。”
月邈的面色一片惨白,身子似乎也支撑不住,快要倒下。秋泓急忙扶住他,他却推掉秋泓的手,“快走……”
“我带你走。”秋泓摇头,再次抓住月邈的手。
“哥哥,你跟她一起走吧。”话语声响,少女着一身繁丽的蓝紫色锦袍自夜色下缓缓走来,明艳,清冷而神秘,声音切切道:“他们来此,不过是听信了传言如果他们知道传言是假的,自会离去。到那时,我会去找哥哥。”
秋泓悄悄松开了月邈的手,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刚才,那一瞬间,她蓦地感觉到,她不应该站在他们兄妹中间。他们是一体的,是独属于彼此的存在,他们之间,不应该,也不需要多一个人。月邈会给予妹妹无止尽的疼惜和爱护,而月琅,无论何时何地,眼里永远只会看到一个人,她的哥哥,月邈。
星夜烂漫,显得格外空旷悠远。
秋泓目光一转,瞟了回廊边没有继续追过来的黑衣人一眼,唇角弯了弯。
月邈迷离而珍重地看着月琅,脸上绽放出最迷人的微笑,“好,我听妹妹的。”
“嗯,哥哥等我。”
轻柔地应了这一句,少女决绝转身,再也没有回头。留给身后人的,只有挺直倔强的背影。
“走吧。”这次,月邈主动牵起了秋泓的手,“我们去找你的朋友。”
但秋泓不知道的是,月邈同月琅一样,此时心底早已做了最终的决定。
山洞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除了一座小院,再无其他。
丰华阑细细看着竹屋内的竹刻画,君沐华则斜斜坐在门前台阶上,两个人俱是一派轻松闲适,仿若根本没察觉到有人到来。
洞内无声响,来人的气息急促不稳,并不像曾经交过手的黑衣人。
君沐华悄然闭上了眼,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三步,两步,一步……
三颗石子如风般飞快打在来人脚上的三个位置上。
来人脚上一痛,从台阶上下来时,差点没站稳。
对于外面的动静,丰华阑只微微一笑,也不再看那竹刻画,转身便出了竹屋。
君沐华因暂时看不见,也就没睁开眼,问来人:“你是谁?”
来人的目光先从君沐华身上扫过,然后慢慢移向丰华阑,最后才道:“你们又是谁?”
“君沐华。”君沐华抢先道。
“凌寒。”
君沐华似想了想,漫不经心吐出三个字,“没听过。”
凌寒情绪上明显起了变化。
君沐华又道:“你是哪国的?”
“苍尔。”凌寒压抑着答道。目光再次看向君沐华身后的丰华阑。
“你可是同燕女官一起来的?”君沐华懒懒地坐直了身子,露出了手中明晃晃的石块。
凌寒蓦然提高了声调,阴郁的目光直直盯着君沐华:“是你打的我?”
君沐华不置可否,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石块。
苍尔来此的目的,还真是不用多想,就能猜到。你的气息,即使刻意收敛,却还是带着一股仿佛多年积郁终将痛快发泄的味道,想必你与西缈岛定然有旧怨。而挟怨而来的你,又会有什么好的目的?凌寒,你与西缈岛到底有什么旧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