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在心里暗暗地这样想,还是没有把后半句狂妄的话说出来。
李白笑出声:“韩将军,你今日大婚……就别再与李某进行不必要的纠缠了。幸亏李某定力好,不然方才若真的爱上你,李某现在可要变成一具死尸了。”
韩信听着前半截很想辩驳又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可是听到结尾,不由心中一惊:“怎么回事?”
李白说:“我既然会施穿越时空的法术,就意味着不能以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我的生命。与我同族之人,皆是如此,一生只能爱一人,无法变心。然而,若爱上一人却发现自己被辜负,便会心裂而亡。”
韩信沉默。他心中涌起一股悲凉,箍着李白的双臂不由得放轻柔了些,他小心翼翼地凝视住李白的双眼,问道:“此话……当真?”
李白说:“当真。”
韩信感到一阵无力。他猛然间对这里的“韩信”产生了强烈的愤怒。为什么能不明不白地就娶了一个女人,明明不爱她,明明爱着李白,为何要平白毁了一个无辜女子的青春和幸福,为何又要平白毁了自己的爱情。
突然间,他想到一个惊人的可能。
也许……
李白每次消失之后,这里的“韩信”就会忘掉有关李白的所有记忆。直到李白再次出现,“韩信”才会想起所有与李白产生的回忆。这一点,李白永远无从发现。
也就是说,在李白出现的间隔期,“韩信”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产生了爱情,便答应娶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兴许当初在应下婚约的时候还认为自己能够给那个女人幸福。
这难道就是……时空的自我修复机制吗。
原来如此。他区区一个渺小人类,又怎么能与自然天道抗衡。李白能够出现在他生命中,哪怕只是带给他轻鸿一瞥的缥缈爱情,也是极大的幸运了吧。
韩信苦笑,说:“还是叫我韩信吧。方才,冒犯了。”
李白刚要答话,突然感到身子一股不对劲。一股强烈躁动从骨骼里传出来,仿佛有万千蚂蚁攀爬啮咬。最先失防的是他的双腿,他差点直接瘫软在地,所幸及时抽出剑支撑着他勉强站住。他吃力地抬眼望了眼韩信,发现韩信的表情也有点古怪,只见韩信往后一仰,靠在柳树上大口喘气,脸上涨得通红。
好……热?
这是……刚才的酒?
韩信也反应过来了。之前他不识路,不小心把李白带到了喜房被殷嫱撞见也就算了,没想到那帮闹事宾客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往酒里添了料……不、不是酒里,是酒杯。那对陶杯里被抹上了不同的药,所以他们现在症状不同,然而导致的结果都一样……他想起房里摆着的枣子花生等物,愤然懊恼自己怎么没能早些意识到那是喜房。
李白赶紧向后退了两大步,踉踉跄跄差点摔倒,他也靠住一桩枯木,一手紧紧抓住树干弯腰低头,尽量不去看韩信。他作为一个客体事物,出现在主体时空里必然处于劣势地位。客体事物不能大幅度篡改主体时空的进程,比如,客体事物无法伤害到主体时空中的人。但是主体时空里的酒,却是……对他起了作用。他现在中了这个该死的药物,连撤出这个时空都办不到,只能先想办法熬过去。
李白一把扯下身上的外氅,寒风倏然包裹了他。他在这短暂的清醒中定住心神,突然抬手飞剑往池心一挑,剑刃削起一大块冰抛入自己怀里。他冷得一颤,眼神都要花过去了,好歹用寒气逼退了些药力后,赶紧转过头对韩信说:“韩兄快些去洞房吧,新娘子等急了!”
不、不想去……我不想去,我不想结婚。韩信拼命挣扎着摇头,他用力往身后一推,借助推树干的反作用力往前冲了几步,直直走上来,在李白惊惶的目光中,掰下一块他手中的冰,放到嘴里含着,如同含了一片割舌的刀刃,疼,凉,无法言语。
“韩信你疯了!会生病的!”李白腾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脸,“快吐出来,你不用压着,去洞房……”“洞房?”韩信含着冰,口齿连同意识都模糊了起来。他的大脑缓慢地转了一转,终于说出了足够令李白崩溃的两个字:
“……和谁?”
李白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绝对不会开车啦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这文说好是综合向同人,你们想综合一下什么呢?
哈利波特成吗?(虽然并不知道怎么把两个世界捏在一起……)
☆、梦起其十二
ch12沐浴
天地间雪花纷扬,两人落了一身的雪,纯白色的花朵绽开在红色的衣衫上,将素雅超然与浓烈鲜艳糅合在一起。韩信很冷,冷到彻骨,他感到关节都像冻坏了的机器零件,动一下都吃力阻滞。
然而,他还是伸出手,手指已经僵硬了,他小心地把李白的鬓角抚了一下,别到耳后,防止被朔风吹乱。李白一怔,只觉得他的手指像一条细细的冰块,一条冰块从自己耳边划过去了。
韩信咽下那口冰,口腔闭合,温了温自己几乎麻木的舌头,说:“我不想和她洞房。”
“韩信!”
韩信指了指自己的嘴,说:“我现在已经好了,不用洞房。”
李白看见他的嘴角渗出一小丝冻伤的血,不禁皱眉,伸出指尖给他擦了:“……你也是,何必执着。新婚之夜,让她一个人守空房,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太白,你在乎别人的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