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北敲敲他的碗让他继续吃。
他‘唔’了一声,把那张纸对折了两次然后规整的撕碎,揣回兜里去,才又端着碗开始吃饭。
邢北吃着吃着想起刚才那一出,忽然笑起来。
“笑什么呀?”
“笑你戏挺好啊。”邢北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去他碗里抢了几块鸡来吃。
莫晓防守不及,又抢不过他,只好聊胜于无的在他那儿挑了几根青菜过来:“你也接的很快嘛,打我那一下实实在在的,是不是早就想打我了啊?”
“是咯,你这儿的剧情不是发展到卖给我随我怎么处理了吗?叫声金主哥哥来听听。”
“不都是叫金主爸爸的吗?”
“叫不叫?”邢北又要敲碗了。
莫晓嘴里还含着筷子呢,看着他的眼睛,掐头去尾的笑眯眯的喊了声:“哥哥。”
刚才从巷子里带出来的,缠在邢北身上的那股黏糊糊的潮湿感,就这样不见了。
11. 邢北怎么这样啊
邢北失望的发现,莫晓并没有因为债务转移到自己这边来就少打几份工。
依旧像个劳模小蜜蜂似的起早贪黑勤勤恳恳的轮轴工作。
他说了莫晓几次,连‘你还是个学生主要任务应该是学习’这种言不由衷自己说了也想笑的话都板着脸念了,然而还是没用,小蜜蜂同学特骄傲的和他拍下句话,说就算做那么多兼职他还是有信心来年的成绩够申请国奖的。
那邢北这个好几门课都是低分飞过的人还真是没什么立场去教育他。
下午乐队合练完新的两首曲子,小鱼和阿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天马上要热起来了,要去隔壁的商场买点短袖换着穿。邢北边收拾吉他边想起莫晓来。
莫晓的衣服当然是少得可怜的,换来换去就是那几套,虽然他洗的挺干净的,但是那种领子都松垮垮的衣服谁看了都知道年代久远。
最让邢北震惊的是,有回居然看见他穿着一条很一言难尽的束裤脚的藏青色运动裤来上学。
邢北问他这裤子哪儿淘换来的?
莫晓落落大方的告诉他,是以前的校裤啊,反正又没破,春秋穿着正好,冬天只要在里面加条秋裤就可以了,如果夏天非要穿那也可以,喏,他说着给邢北亲身演示了下,把裤腿往上翻几折,露出自己细白的脚腕子,像要立即下地插秧一样带着满脸丰收的喜悦道,你看,这样不就刚好!
邢北瞪着那条侧边线都磨平了的校裤半天没接上话来。
怪不得刚才觉得这条裤子眼熟呢。
“哎你们俩等会儿,我也去。”邢北把吉他盖子一合,追上前头俩人。
“小鱼,你过来点。”邢北拿着手上几件衣服在小鱼身上比划。
小鱼见状傻笑:“诶,今天良心发现打算买衣服送我啦?别买太多啊,这么熟了怪不好意思的。”
阿彭凑过来不满的跟邢北说:“邢北!没良心啊,光给小鱼买不给我买,怎么着也是我俩先认识,你要追也应该先追我啊!”
“你给我边儿去,不知道我们邢北只跟长得好看的耍朋友?你怎么和美颜盛世的我比啊。”
邢北也乐了:“谁给你们买啊,我最近都快穷死了,你们两位爷赚着不少演出费呢怎么不想着给我买啊!”
这俩人非常有默契的面面相觑。
嗯?怎么着?这小子是不是又有新情况?
买的衣服分明不是他的尺码,他得穿185的啊,这175的是要送给谁?
你知不知道情况?
我不知道啊。你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
用眼神交流完信息后阿彭憋不住清清嗓子问:“你小子这是给哪个新对象买衣服呢?”
“什么新对象。我弟。”
邢北想起莫晓坐在他对面咬着筷子脆生生叫的那声哥哥,笑的特别自然的回了句。
莫晓是在抓紧下课休息的十分钟要记完最后一点笔记时被邢北叫出教室的。
他正全神贯注的奋笔疾书呢,忽然听到有人敲窗户。
一抬头就对上了邢北那双桃花眼,扬着眉毛朝他勾勾手。
莫晓趁教室里其他同学看过来前赶紧出去了,邢北递给他一个巨型的黑色塑料袋。莫晓回忆了几秒钟今天上学的路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杀人碎尸的新闻……好像是没有的,嗯,袋子外表也很干净,目测安全。
“这里面什么呀?”
“我昨天大扫除,发现了点以前的衣服裤子,都是我初高中时候的,现在肯定穿不了了,旧是旧了点但你一个还在穿校裤的人应该是不会嫌弃了。就给你吧。”
邢北当然不可能告诉莫晓,这包衣服裤子是经历多大一个工程才能到他手上了。
送全新的吧,他肯定不要,只好买回去后先全部堆在床上,把吊牌一个个的剪了。那叠东西摞在手里厚厚一把,能当扑克打。
再是扔洗衣机里整整过了三遍水,好不容易给洗的软了点,不那么新了。
放进去的时候为了追求更多的褶皱效果,他都故意没有好好叠衣服,而是把它们揉吧揉吧团在一起扔进去。
甚至特意留心用没有任何品牌logo的袋子装好。
找遍整个家,符合这点要求的也只有大型黑色塑料袋(垃圾袋)了。
你说莫晓这人爱逞强的破脾气是不是烦人?
邢北来的路上还在那儿嘀咕呢,从来没这么费劲的给另一个人送点东西过。
莫晓肯定不嫌弃啊。
蹲在地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