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错,我已决定诚心改过了。”说着,轻轻握住了江艳的手。
江艳怒容顿现,急忙将手一甩,喝道:“我话已经说完了,告辞。”
语毕,转身就走。
赵林怔了怔,立刻跟了上去,手中折扇轻晃,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气度,嘴里嚷道:“娘子,你这就走了?不如留下来喝一杯酒吧?等一下,夜深露重的,还是我跟你一块回去吧。”
何应欢眼见那两人渐行渐远,不由得摇头而笑,心想,这赵公子的手段果然厉害,不知江姑娘会不会中计?改日也该向赵兄讨教几招才是。
他心念方动,眸中便映入了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花了眼,待凝神细看时,才知门外站着的确实是江勉江大侠。
外头灯火通明,江勉背光而立,五官瞧来有些模糊,一双黑眸却是明明亮亮的,宛转动人。
何应欢只远远望他一眼,就好似被勾走了神魂一般,心头剧烈跳动起来,双手更是不听使唤,几乎将酒杯摔在地上。
奇怪,我胸口怎么跳得这样厉害?难道是生病了?何应欢眨了眨眼睛,模模糊糊的想,对了,要骗敌人,就得先骗过自己。我既然要骗得江勉的心,自然就要先装做喜欢上了他。唔,我此刻脸红心跳,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他勉强说服自己之后,顿觉心中落下了一块石头,大大松了一口气,说不出畅快欢喜。当下一跃而起,大步冲到江勉跟前,眉眼一弯,笑嘻嘻的说:“江大侠,你也来了?”
江勉见他笑得开心,不由得也勾了勾嘴角,问:“应欢,你有没有见到我家艳儿?”
“江姑娘刚刚来了一趟,不过立马就回家了,赵兄也跟着她一起去了。”
“我只吩咐艳儿赔礼道歉,却料不到她竟如此性急,半夜三更的就跑来了这种地方,当真不成体统。”
“江姑娘是江大侠的女儿,自然天性豪爽,不拘小节。”
“你这句话……听起来倒像是绕着弯子赞我。”
“嘿嘿。”
说话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春风楼,迈步朝江府的方向行去。
何应欢此时已决定“假装”喜欢上江勉了,因而面上笑容不断,言语甚欢。江勉只道他今日特别有精神,倒也没起疑心,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不觉已到了家门口。
放眼望去,却见两个人正在大门外打架,一男一女,一个使剑一个闪避,正是那一对斗气冤家。
江何二人行过去的时候,江艳恰好凌空而下,使出了一记极厉害的杀招。江勉吃了一惊,急忙大叫:“艳儿,手下留情。”
何应欢走在前头,眼见情势不妙,连忙上前两步,将赵林推过一边,以身挡剑。他虽然内力全无,其他功夫却练得不差,此时只消变换步法,便能躲过这一剑。但短短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四、五个念头,最后想到的却是,自己若受了伤,就能在江府多住几日,多些机会与江勉相处了。
于是闭了闭眼睛,微微侧身,任凭那长剑“嗤”一声刺进了肩头。
第十章
江艳先前虽然看见何应欢冲了过来,却来不及收回剑势,等到一剑将他刺伤之后,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一旁的江勉却眼疾手快的抢上前来,一把抱住何应欢摇摇欲坠的身体,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神色如常,镇定自若。
“只是小伤而已,没有生命危险。”说着,缓缓低下头去,前额几乎触着何应欢的鼻尖,柔声哄诱道,“应欢,你闭上眼睛睡一觉,很快就不疼了。”
那语调温温软软的,极是动听。
何应欢痛得并不厉害,但听了这句话后,却顺势倒进了江勉怀里,且乖乖闭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
等何应欢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黄昏了。
他茫茫然然的躺在床上,稍微动了动手臂,便觉肩膀传来一阵酸痛,低头看时,只见肩上缠了一层白布,显是有人仔细包扎过了。他这才想起昨夜被江艳刺伤的事情,微微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于是挣扎着坐起身来,刚欲掀被下床,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何应欢呆了呆,刚瞧清那人的面容,嘴角便往上一弯,开开心心的唤:“江大侠。”
“醒了?”江勉手里端着个盘子,大步走至床边坐下了,取过枕头垫在何应欢身下,道,“先吃粥,再喝药。”
“嗯。”何应欢点头应了应,视线却一直缠在江勉脸上,结果伸手去接药碗的时候,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忍不住低呼出声。
江勉眉头一皱,急忙按住了他的手臂,微微笑道:“还是我来喂你吧。”
“啊?这……怎么好劳烦江大侠?”
“艳儿一剑将你刺伤,全是我没有好好管教的缘故,真要论起来,我这当爹的可得负大半的责任。何况,你既是吴大哥的爱徒,于我便像是自家子侄一般,根本用不着客气。”江勉一边说,一边舀起一匙白粥来,低头吹凉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送了过去。
何应欢道了声谢,乖乖张嘴吃下了,心头怦怦乱跳着,说不出的甜蜜欢喜。他原本只打算借受伤之故在江府多住几日,没想到竟又与江勉亲近了几分,只觉这一回伤得实在是值得。
他嘴里虽在吃东西,一双眼睛却不住的朝江勉偷瞄,痴痴傻傻,魂不守舍。等到把粥吃完的时候,先前端进来的那碗药早已变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