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第无数次深入细致地思考此问题。
“我听你们转述,那小棠倒真是不错的,才华横溢且聪慧机灵,最重要的是,他并未恃宠而骄,清醒理智,明白以退为进避开风险的道理。”郭老夫人淡淡夸赞几句,捧着手炉,惋惜道:“可惜是个男子,而且门第低了。”
“英雄不问出处啊老祖宗!容哥儿才十七岁,已身兼数职,不知强于多少苦哈哈熬了半辈子的小吏,足以光耀容家门楣了。”郭达刚说完,便受到其父亲瞪视,赶紧垂首。
定北侯十分头疼次子跳脱不羁的个性,他颇为赏识道:“母亲说得没错,以殿下的为人,断断看不上恃宠而骄的谄媚之徒,小容踏实懂事,也有能力,错就错在投了男胎。”
郭老夫人颔首,深有同感。
“咳咳,哎我说——”郭达抱着手臂,忍无可忍。
“嗯?”郭老夫人目光锐利。
“长辈谈话有你插嘴的余地吗?没规矩!”定北侯呵斥。
“我……”郭达哑口无言,悻悻然闭嘴,皱眉暗忖:
你们这样想法,表哥听见一定特别生气!
与此同时
路府内
“拿着,务必亲手交给你戚世叔。”国子监祭酒路南把信封口,递给弟子。
“是。”容佑棠躬身双手接过。
路南靠坐太师椅,严肃问:“你之前提及请旨外调,为师是同意的,如今圣旨已下达,有什么打算吗?”
“弟子愚笨,还望师父指点。”容佑棠端端正正一拱手。
路南点点头,细细叮嘱:“新上任的河间巡抚戚绍竹乃为师世交旧友,还是同窗、同年,陛下思谋数月,把百废待举的河间交由他治理,其为人能力你可想而知。绍竹年轻时的升迁经历与你相仿,不过他进的是刑部,升至员外郎时辗转外放西南、东南一带地方,政绩斐然,他外圆内方,笑面铁腕,常有惊人之举,且精通书法音律、好茶酒。总而言之,并不难相处,但也难讨好。”
“弟子了。”容佑棠捧着信,窘迫道:“弟子无能,自拜师以来,不仅孝敬侍奉不周,还屡次给您添麻烦,实在惭愧。”
路南心里明镜似的,温和说:“外调历练几年也好,一则长长见识,二则试试才干,三则避避风头。”
“弟子给您丢脸了。”容佑棠羞惭下跪,感激又内疚。
“切莫妄自菲薄,你的品性为师最清楚。别怕,水来土掩,当务之急是当好喜州的父母官,吃些苦头,认真磨砺磨砺,做出一番政绩,堵住悠悠小人之口,起来吧。”路南宽慰道,爱护之心溢于言表。
“是。”
“你家里知道了吗?”路南问。
容佑棠摇摇头:“今天刚接到的圣旨,一下值便赶来您这儿,尚未回家。”
“太出乎意料。”路南皱眉,屈指轻敲扶手,缓缓道:“本以为圣意最快也得年后开朝才下达,不料居然这么快。”
因为,陛下不满我很久了……
容佑棠白着脸,唏嘘道:“幸好我及早呈交了奏折,否则年后不定被发落到哪儿去。”
路南赞同颔首,师徒俩对视,心照不宣,同时一阵后怕。
夜间·容府
“什么?”
“喜州知府?在哪儿?”容开济震惊,无措追问。
“河间。”容佑棠小心翼翼答。
“腊月、腊月十八起程赴任?”容开济睁大眼睛,尾音难以置信地拔高,凑近细看圣旨,确定自己没老眼昏花,愕然哀叹:“眼看过年了,怎的连年也不给过?棠儿,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因今冬连降大雪,压塌了喜州一个山县,死伤暂未上报,幸存灾民拖家带口挨饿受冻,急需朝廷赈济,赈灾粮从附近的关中调拨,已先押去了,我得尽快赶去处理灾情。”容佑棠侃侃而谈,自信沉稳,丝毫没透露复杂内情。
涉及天灾与赈济,手捧圣旨的容开济即刻信了,无奈道:“原来如此。那也没办法,谁让你是朝廷命官呢?既然做了一州父母官,爱民如子是应该的。”
“还是您深明大义!”容佑棠高兴地松了口气。
“你这一去,也不知要待多少年。”容开济难掩担忧,愁眉不展“嗯……迟早会回来孝顺您的!”容佑棠坚定道。
容开济黯然伤神,无法镇定,哀叹道:“我这残缺之身,不宜随你赴任照顾你。”
容佑棠愣了愣,赶忙安慰:“天寒地冻的,大雪封山,我要骑马赶路呢,您请安心待在家里过年,若是半路冻着了,叫我怎么办呢?”
太监养父多少影响孩子……容开济的心病无法痊愈,再次暗暗告诫自己,时刻怕让儿子丢脸。
腊月十七一早,忙得不可开交的容佑棠终于准备妥当,赶去北营,把庆王留在最后辞别。
监督新兵操练的郭达远远看见容佑棠,精神一震,立即返回议事厅,先跑进自己书房拿了东西,随后匆匆告知庆王:“表哥——殿下,容哥儿来了!”
第171章 离别
“哦?”赵泽雍闻言弯起嘴角, 恰好批完了一摞公文, 欣然搁笔,推开临时充当书桌的炕桌。
“我来我来!”郭达立即抢步上前, 殷勤把炕桌抬到墙边矮柜上搁着,又颠颠儿地给换了冷茶奉上滚热的,满带讨好之意地说:“您请用茶。”
“唔。”赵泽雍接过热茶, 垂眸喝了两口,十分清楚对方的惶恐,但已下定决心正经训诫其一回, 故佯作不知。
郭达屏息杵在榻前,眼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