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的。”
罗知夏笑了一笑,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只从容镇定道:“二叔的确是在附近,但他老人家最近睡得多,醒得少,只怕你去了也未必能得见。”
白少央笑道:“他睡了我就等,等上个几天几夜都不算什么。古有程门立雪,今有吴门挺白,也许我这一等还能等出个佳话来。”
话是这么说,白少央却没有真的等上几天几夜。
因为他的运气还算不错,吴醒真在他到来的时候,是醒着的。
据罗知夏所说,这位绝代剑客近年来睡得越来越久,醒着的时候却越来越少,只怕郭暖律能等他个十年,他却未必能等郭暖律另一个十年了。
吴醒真其人还不到五十,却已有凋零之像,实在叫白少央感慨怅惘。
上辈子的张朝宗在盛年时期都不敢掠其锋芒,如今这人却要被一身怪病给带走了,这老天究竟如何严苛刻薄,才容不得这样的天才活得长久一些?
这人若是走了,带走的不止是他身上的一切鲜活美好,还有一个黄金一般的时代。
想到此处,白少央便决定多在吴醒真处停留一会儿,哪怕是多听听他的话,看看他的娃娃脸,那也是值得的。
然而吴醒真的娃娃脸他是瞧不着了,因为这人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是隔着一层帘帐的。
姜秀桃在里面奉茶端果,身姿袅娜地如一只小鸟,但是吴醒真只挥了挥手,她就乖乖退下,走前还对着白少央笑了一笑,那笑容显得她娇俏里带点媚骨,媚骨里又带点孩子般的纯真,混合起来,竟成了一种奇异无比的美,即便是喜欢男人的白少央,也被这一笑给稍稍惊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惊了那么一下,白少央就回以一笑,然后转过身,隔着帘帐问候道:“前辈近来可好?”
吴醒真不答反问道:“你是为了暖暖过来的?”
白少央听得一愣,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对方是在叫郭暖律,一时间憋笑憋得有些辛苦,好不容易才拿起了正经腔调,道:“前辈既然坦率,那晚辈也就直言不讳了,那’三绝僧’的功夫也不一定就在前辈之上,为何前辈小郭过了前辈这一关,才能去挑战那‘三绝僧’?让小郭死在前辈手上,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吴醒真淡淡道:“还有呢?”
白少央看了一眼罗知夏,只见对方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示意他少说几句,然而白少央还是硬着头皮道:“小郭还年轻,前辈即便战,为何不等个两三年,等到他剑法更妙,剑境更高的时候再来决斗?”
他这话音一落,对方却沉默不语了。
白少央等了许久,正想说话询问的时候,忽然听到帘帐里传来了一阵呼噜声。
白少央的话似乎太有韵律感,导致吴醒真又听得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成九的地雷,么么么哒
第249章 睡醒后
白少央的惊讶却没有被落下太久, 随之纷纷涌涌而来的是一波又一波的疑惑, 因为吴醒真的呼噜声实在来得太巧,来得太妙, 像是特意为了白少央的这一问而来的。
他看了一眼罗知夏,只见对方对着他耸了耸肩, 摇了摇头。
耸肩是表达无奈, 让他体谅, 摇头是表示劝诫,希望白少央不要轻举妄动。
这人看着已比之前年轻了不少,可一举一动, 仍就是老成无比, 更像是个中年人。
而若换在平时, 白少央一定会听他的话, 会乖得像只小兔子,连一分一毫都不敢妄动。
可惜了, 这是郭暖律的生死关头, 不趁着这个时候妄动,还要趁着什么时候去大胆一回?
若是能以这一番妄动换来决斗的拖延,甚至是取消,那他这一回险也算是冒得值了。
于是白少央一反常态地无视了罗知夏的警告,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一手掀开帘帐,一手搭在腰间。
他腰分两边,一边带刀, 一边带剑,刀与剑如今已是同等的娴熟,但若到了生死关头,比如现在这样的时刻,他的手还是搭在刀柄上,而非剑柄上。
这一是由于对刀法的信任,二是由于他不愿在吴醒真面前拔剑,因为前者曾经无数次救过他的命,而后者在此刻无异于火上浇油。
帘帐一掀,他就看见了吴醒真躺在一只竹制的软椅上,双目紧闭,面容平静,似乎是真睡着了。
这人平时看着就不显老,如今呼噜声朝天放,就更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了。
他的娃娃脸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能让人忘记了他绝代剑客的身份,忘记了他身上的杀气,只让人觉得安心、自在,还有无比的舒畅。
风不动,鸟不鸣,沉沉如水的时光在帘帐后凝成了一缕石阶上的青苔斑驳,可后方罗知夏的脚步声却如阵雨似的越来越急,似是催着白少央做出决定。
于是白少央目光一凛,取了吴醒真身边的一只茶杯,看也不看就往对方脸上泼去。
茶水在空中洒出一道完美得叫人不安的曲线,大胆而又雀跃地奔向吴醒真的面孔,若是对方不肯醒来,那么这一杯带着热度的水一定会泼在他的脸上。
谁知此时传来了罗知夏的一声惊呼,白少央用余光一望,只见对方电光火石般推了一掌,竟隔空发出掌力,将那杯水给推得移了位,正好洒在了吴醒真的身侧,而不是他的脸上。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微带怒气地拦在白少央身边,两颊肌肉震动道:“白少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