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去看看母亲。若是母亲与父亲闹开了,咱们这府里只怕更不得安宁了。”阿姣实在撑不住了,她抹了一把额头,就见手心里带了一点血迹,一把就握住了阿馨的手含泪说道,“母亲一定是去找父亲去了。你好好儿劝劝母亲,就别闹了。难道还不够伤人的心不成?”
南阳侯才走,又叫南阳侯夫人说过那样的话,本就是在气头上,阿姣就担心南阳侯恼怒起来,自己的母亲吃亏。
那是一个镇守边关十几年的武将,强势冷酷,若认真恼怒,南阳侯夫人哪里是南阳侯的对手。
阿馨急忙应了,顾不得姐姐,就去追自己的母亲。
谁知南阳侯夫人并未去找南阳侯。
她叫人预备了车,直接往靖王府上去了。
见南阳侯夫人依旧是舍不得南阳侯,却要找阿萝姐妹麻烦的节奏,阿馨心里头都凉了,顿了顿脚,也叫人备车追着南阳侯夫人往靖王府而去。
她也不顾这是在京中闹市,不怕被人诟病轻狂地命马车飞快而行会造成什么后果了,可算是敢在南阳侯府的车进靖王府之前追上了母亲。她匆匆从车上跳下来,却眼前一黑,就看见靖王府巍峨奢华,庄严气象的朱门石狮子前,正站着几个人。
一个是扶着丫鬟脸色苍白,一双眼睛亮得令人心生恐惧的南阳侯夫人。另两个正对立着说话,此刻侧目看来的,却是林唐与阿萝。
“母亲。”见南阳侯夫人脸色更加恐怖,阿馨急忙上前叫了一声,扶住了自己的母亲。
阿萝就皱了皱眉。
南阳侯夫人这瞧着来者不善啊。
今日林唐登门,是来与阿萝告别。
他已经自己去求了边关守将的官职,不日就要离京。
说起离京的时候,林唐英俊的脸上并无伤感,反而带着几分释然。如今当一切妄念都被阿萝的断然与南阳侯当年旧事给斩断,他反而彻底地从那得不到放不下舍不得却又试图想要最后得到她的那样的挣扎与痛苦之中走出来。
曾经的长辈们的那些纠葛,已经很难说清爱恨。当南阳侯这个做父亲用他曾经的错事的亲手为林唐做了这个决定的之后,林唐再看阿萝,虽有不舍,却在知道一定不可能之后,得到了解脱。
爱与恨,原来都放下,真的很轻松。
他是伤害了她们母女的男人的儿子。
那就这样吧。
不再无耻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令她因自己而感到为难。
当他来与自己告别,阿萝就祝他一路平安。
没有挽留与不舍,完全是平静而凉薄。
她的冷淡,就叫林唐笑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这是曾经自己在阿萝面前无数次抱怨出的话,可是如今再想起当年,自己被靖王威胁着追着妹妹跑的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林唐的眼角有些酸涩,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很轻松的笑容来。
他依旧英俊,神采飞扬,那仿佛是光亮,却最后与眼前这少女最终走上了平行再也不会有焦点的道路。他顿了顿就和声说道,“我离京前只怕是不能成亲了。便宜了你,不必给我预备红包。”
阿妧戏谑地提过红包二字,林唐就记住了。
阿萝就笑了笑。
“我的红包,你也给不上了。”
“你还要嫁人?”
“多新鲜,阴阳调和,及时行乐,我为什么不要嫁人,享受男人给我的快乐?”
林唐的嘴角就抽搐了一下,看着理所当然的阿萝。
“我以为你会效法长公主。”外头有几个男人,然后闲暇的时候玩耍一下,那多快乐。
“这不行。男人多了头疼得很。难道你不知长公主为何逃回京中?”显荣长公主在江东当土霸王当了这么多年,突然火烧屁股似的跑回京里,对皇帝说只怕不回江东了,不就是因那几个男人翻了船么?
都想独占她,因此明争暗斗,都赶得上皇帝后宫里的宫心计了。
当然宫心计都没有长公主的那几条船来的精彩,能被长公主看中的,都是人杰,可是人杰们若是闹起来……
阿萝觉得自己没有长公主的魄力。
当然长公主也没啥魄力。
这不就一个男人都惹不起,灰溜溜地回来了?
“那我现在给你?”
林唐就摸了摸自己的袖子。
阿萝就微微摇头,轻声说道,“不必了。三哥哥。”她抬头对林唐微微一笑,犹如面对陌生人的目光,轻声说道,“再不相见,各自安好。我最后叫你一声三哥,当年你对我的那些恩情,这么多年,在江东的时候,我已经还给了你。”她顿了顿,就眉目冷淡地说道,“日后也不必再理会我的消息。霍家是霍家,林家是林家,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我两清。”她就感到一只大手,压在自己的发顶用力地揉了揉。
“这也是我最后的……”林唐飞快地缩回手,和声说道,“霍大人,咱们就此别过吧。”
“十妹妹处,我就不告别了。我听说她如今在安胎,就不要因我的缘故,横生枝节。”
“好。”阿萝最紧张阿妧,就微微点头。
就是在这个时候,南阳侯夫人赶到靖王府门前的。
看到林唐面对阿萝时那温柔的笑容,南阳侯夫人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几乎撅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她如今都是对阮姨娘母女的怨恨,想到她们竟然瞒了自己这么多年,把自己当傻子一样耍,阿萝和阿妧两姐妹装模作样,小恩小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