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桃花眼失去了往日光泽,眼底深处只剩下浓浓的受伤和难过,南宫煊只看了片刻,便跟着心痛了起来。
他从没碰上过一个能像李云恪一样走进他内心的人,如果可以,他还是想珍惜,只是从前的经历让他太过谨慎小心,想要保护自己的时候难免就要伤到别人。
一个人生活其实也没什么,也可以过得很好,只是丢了的那个人是李云恪……
南宫煊突然舍不得了,心里撕扯般地疼着,他听见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对自己说,留住他,留住他……
可要怎么留呢?错怪了他是要道歉的吧,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万一自己道了歉他仍然不肯原谅,岂不成了个笑话了?
他在这边犹豫着张不开嘴,另一边李云恪却不愿再等下去了,道:“我现在不大冷静,说了什么重话你别往心里去。时候不早了,你睡吧,我走了。”
南宫煊听到他说要走,心往下沉了沉,猛地从床上坐起朝他扑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袖。感觉到某处一阵疼痛传来,南宫煊唇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面颊绷得极紧。
李云恪只好扶住他,拖过被子裹住他露出的身体,“天冷了,当心受凉。”
南宫煊抬头看他,道:“走了是什么意思?你……就走了?”
他话说得没头没尾,李云恪多想了两圈才明白过来,“我不是要离开你的分坛,是想等你睡醒了我也冷静了,有什么话我们再说清楚。你想继续和我在一起还是分开,孩子许不许我见,你说,我都听你的。”
南宫煊莫名一阵心慌,攥着他衣袖的手更紧了。
李云恪无奈地叹了口气。
南宫煊眼皮重重跳了一下,无意瞥见被自己放在床头矮几上的木喜鹊,心头一动,道:“我……我不太舒服……”
这倒是让李云恪怔了怔,毕竟南宫煊很少这样直接地承认自己不舒服。他生气归生气,不冷静也归不冷静,对南宫煊的关心却不会少,一听这话忙一边扶他重新躺下一边紧张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还是我没来时你练功被打断受了重伤?”
“不是……”南宫煊脸又红了。
李云恪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干咳一声道:“是你那里产后恢复得不好,被我……”
南宫煊尴尬闭眼。
李云恪直接掀开他的被子去看,借着微弱的灯光,果见褥单上有一滩血迹,他两腿间也是殷红一片。
南宫煊趁着他没留意,伸手去够木喜鹊。
“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李云恪吼他,转身就要往外跑。
南宫煊缩了缩脖子,不小心将木喜鹊碰掉了。
李云恪闻声回头,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后顿了下,走过去捡起,面容不再紧绷,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来。他将木喜鹊放到南宫煊枕边,轻叹道:“你啊……”
南宫煊脸红透了,抱着被子不说话。
“我去弄点热水再问小曦要点药,你等……”李云恪说着,脸色骤然变了,睁大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惊恐。他不再耽搁,大步冲出了南宫煊的房间。
南宫煊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心里也不安了起来,想了想,起身披了件衣衫,也要出门。
他走到外头的时候,李云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秦少君从墙头跃下,道:“外边冷,南宫教主还是回房去吧。”
被他一提醒,南宫煊才感觉出寒冬的冷风正不客气地往自己的衣底钻,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问道:“云恪去哪儿了?”
“和辉哥一起去找小曦了,应该很快会回来。”秦少君替他挡着风,“南宫教主快进去吧,我看您额上还有汗,穿这么少出来吹风,会生病的。”
两人说话间,许明曦已经进了小院,边跑边道:“教主快进去,杵在那里做什么,你还没病够是不是?”
南宫煊疑惑地看向他身后。
许明曦跑到近前,将他推进了房中,关上门道:“王爷看到信儿,正稀罕着呢,我先给你瞧瞧。”
南宫煊的身体不自觉僵了僵,还是有些怕李云恪会不声不响地抱着孩子离开。然而踌躇片刻,他到底什么也没说,选择再相信李云恪一次。